顾射一甩衣摆,在琴案前坐下来,抬手就是一段金戈铁马般的琴音。
如果琴音能杀人,马上人已死。
马上人惊疑地听着,琴音却突然断了。
顾射站起身:“你是史光耀什么人?”
老陶道:“他是史千山。”
顾射眼睛一眯:“是你指证我哥哥杀了史光耀?”
“不错!”
顾射看向老陶。
老陶略一犹豫,便昂首长啸。
不多时,一群人出现在屋顶上、院墙上,个个手执兵器。
史千山怆然一笑:“好!想不到光耀死在连箭手里,我死在顾弦之手里!真是兄弟……”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陶墨疑惑地:“弦之、老陶,你们这是——”
顾射咬着牙:“我要为哥哥报仇!”
“可是,他要是死了,知道真相的人又少了一个,咱们给连大哥翻案岂不是又难了一些?”
“就算翻案又如何?哥哥已经死了!”
“史光耀之死疑点重重,难道你不想知道真凶是谁?”
不等顾射回答,史千山“呸”了一声:“要杀就杀,别梦想翻案!当天我一直和光耀在一起,连箭伤了光耀之后,光耀没有和任何人动手!”
陶墨反驳:“比武结束之后,你给史公子把过脉,你自己也说过不妨事,服药休息几天就好。”
史千山恨恨地:“谁知道连箭搞什么鬼?我竟连把脉都把不出来。”
他突然住口,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原来老陶点了他的穴道。
“少爷,顾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说。”
一行人迅速转移到一个木匠家里,原来这个木匠是魔教中人。
被老陶喊来的那些人,都是魔教廊坊分舵的。昨天老陶初到,就在客栈留下暗记,分舵舵主夜间就和老陶联络过了。
史千山虽然神勇,但他没有学过内功,所以老陶点了他的穴道之后,就不再担心他伤害顾射陶墨。
老陶让魔教弟子给史千山包扎伤口。史千山虽然浑身浴血,但好在都是外伤。
他一边由着人给他包扎,一边看顾射,终于彻底相信这就是顾弦之而不是连箭:“你脚下虚浮,绝非习武之人。难道连箭真的死了?”
顾射冷冷瞥他一眼,他马上乖觉地闭上嘴。
他开始杀气腾腾,是把顾射当成了连箭,既然连箭真的已死,他对顾射并没有怨念,反而开始好奇顾射和陶墨的关系。
看到陶墨一直有话要说的样子,他故意问陶墨:“陶舞文,你这些年去哪里了?”
陶墨答道:“一个很远的小县城。”
“你应该谢我。”
“嗯?为何?”陶墨不解。
“二叔本来要抓你来给光耀殉葬的,是我骗他说,让光耀和连箭争风吃醋的是个外地少女。他信以为真,才没有找你的麻烦。”
“啊?我还以为这是顾相的托辞。”
“这是我和连箭商量好的。他虽然杀了我的兄弟,但他也是条汉子。这是他和光耀的事,与你无关。”
“史公子其实人不错,武功也很好。当日要是不比武就好了。”
“比武没有错,错在连箭不该痛下杀手!”
“你到现在还相信是连大哥杀了史公子?”
“你到现在还不相信你的连大哥是杀人凶手?”
陶墨摇摇头:“我不信。”
老陶插话道:“史公子吃亏在没有学过内功。其实单凭外力,连公子赢不了他。”
史千山胸膛一挺:“不错!连箭这厮就是仗着内功搞鬼!”
老陶又道:“在下不才,也学过内功,当日连公子击史公子那一掌,的确不致死。”
“光耀之后一直和我在一起,难道是我害他不成?!”
“这世间的死人,难道都是和人交手而死吗?”
史千山一噎。
老陶又道:“我前几天还见到一个吃豆子吃太多噎死的孩子。”
史千山沉思良久:“难道,光耀之死另有原因?”
顾射道:“如果真的是我哥哥杀了史光耀,我哥哥偿命理所应当,我又何必要杀你报仇?”
陶墨道:“我们这次回京城,就是要查明真相,以慰连大哥和史公子在天之灵!你要不要我们一起去找出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