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手里,觉得陶墨的头发又滑又软,忍不住放在鼻端嗅了嗅。
郝果子见状,一边往外跑一边说:“我去跟小甲哥一起准备。”
陶墨洗漱干净,坐下来梳头,却怎么都梳不好。满头头发看起来很柔顺,但他就是把它们弄不到一起。
顾射见状,说:“我来帮你梳。”
他从来不叫顾小甲贴身伺候,向来都是自己穿衣梳头沐浴,所以梳得又快又好,很快就给陶墨把发冠戴好了。
陶墨对镜一看:“咦?你怎么把头发全梳上去啦?”
顾射这才想起来,及冠以后才把头发全梳上去的。这两年给自己这样梳惯了,一时忘记,给陶墨也这样梳了。
不等他说话,陶墨又道:“无妨,反正我也快行冠礼了。有些地方的人,不管生辰是哪天,都在当年三月三行冠礼。要照这样算的话,我的冠礼都该行过了。”
顾射打心底里露出微笑,他的舞文总是让人这样舒服。
他低头,轻轻地在陶墨耳边落下一吻。
吃完早饭,连大将军让人陪着顾射陶墨上街去。
顾射让顾小甲把车赶到魔教分舵,进去和陆舵主寒喧一番,把木春的信交付了。
陆舵主问顾射要怎么查史光耀的死因?
顾射道:“先带史千山一起去,把当年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重回醉香楼,招牌已经换了。
陶墨看着那座楼,直到马车掉过头,再也看不见。
他低下头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射的手伸过来,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马车顺着朱雀大街往南走,到了朱雀门前,正要右拐进入甜水井巷子,朱雀门突然发出厚重的响声,吊桥收起来,大门关上了!
大将军府派来陪同他们的护卫骑在马上,讶异地自言自语:“大白天的,关门做什么?”
顾射冷喝:“掉头!快走!”
顾小甲虽不明其意,但一向服从顾射成了习惯,立刻掉转马头狂奔!
马儿刚蹿出几步,后边就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护卫回头一看,脸色大变:“朱雀门的守军哗变了!”
“朱雀门的守军头领是谁?”
护卫不及回答,史千山已说道:“叶青,九王的心腹。”
顾射眼睛一眯:“他终于忍不住了。”
史千山喝道:“顾弦之!你这是何意?!”
顾射淡淡道:“给一个人太大的权力而没有监督,这个人总会奢想最大的权力。”
史千山不信地:“你是说——九王造反?”
顾射扫了他一眼:“这是你说的。”
史千山面如死灰:“不,你说的很有可能。”
陶墨掀起车帘看外边,只见身后的朱雀门守军并没有追上来。但他朝前方一看,顿时变色:“小甲哥,你看皇城是不是起火了?”
护卫答道:“皇城是起火了,不过皇城在北,大将军府在东,咱们不怕。”
陶墨怔忡地:“不知道皇城起火会怎样?”
顾射冷冷地:“要么皇上死,九王登基;要么皇上保住皇位,九王死。跟咱们都没关系。”
护卫也道:“咱们连家军是水军,当今天下掌兵的史太尉和凌阳王都擅长骑兵和布阵,不管谁坐皇位,都得用咱们连家军!”
“可是——”陶墨踌躇地,“要是有人不愿意换皇帝,不是还要打仗?要死多少人?”
顾射长叹一声:“百姓的命,向来都是蝼蚁。舞文,你管不过来的。”
陶墨听了这句话,泪水刷地流下来:“何止百姓的命是蝼蚁?!连大哥是大将军府的公子,平日里何等尊贵?!在皇位安危面前,也会被亲生父亲冤杀!在皇上眼里,连大哥也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可是于你于我,那是最亲的亲人!他死了快四年了,你放下了吗?我放下了吗?”
顾射的喉咙噎住了,痛得他几乎没有办法开口说话。看着泣不成声的陶墨,他猛地将陶墨搂进怀中,嘶哑着说:“我知道。”
顾射跨上马时,陶墨扑过来抓住了他的手:“弦之!我也要去!”
顾射温柔地:“你不曾习武,去了也帮不上忙,还要我分心照顾你。”
“我要跟你在一起!”
顾射笑了:“你是怕我回不来么?不会的。这么多人保护我呢!况且我不是去带兵打仗,我是要智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