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导致他虽然睡了很长的一觉,却还是觉得非常困和累。
所以听到婧公主死的消息,他竟没有半分欣喜,只是如释重负。
但有一件事,是昨天没有做完,今天还要做的:寻找史光耀的死因。
史千山还被羁押在魔教京城分舵的地窑里,被提出来的时候,他的状态与昨天也判若两人。
胡渣满脸,眼圈乌黑。
一看到顾射,他扑上前来,抓住顾射的衣摆:“顾公子,我求求你,想办法让我见见九王!”
不等顾射说话,他已经连磕了几个响头。
陶墨在一边,想到他原本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下一阵恻隐:“你可以出去见人吗?假若皇上还要杀你?”
史千山一怔:“九王不是已经成了叛逆之臣?”
陶墨道:“他就算是该死,那也问他该死之罪,与你此事无关。他有罪,不能使你无罪。”
史千山咬牙道:“死就死罢!我想见他!”
顾射道:“那酒中的药是皇上命人下的,此事罪不在你。倘若皇上要杀你,我会保你。”
史千山又磕了一个头:“谢顾公子!”
顾射转身:“舞文你在此等侯,我带史千山去见九王。”
陶墨点头。
史千山懦懦道:“我可不可以先洗个脸?”
史千山不但洗了脸,还修了面、换了衣服。
除了黑眼圈没办法去掉,其他看起来都和过去一模一样。
九王暂时被关押在死牢里,准备随后送到皇陵去守陵。
“他再不好,到底是我同父同母的兄弟。”
顾射云淡风清:“连箭是我孪生的兄弟。”
皇上面色一愧,没有再说话。
顾射又问:“史千山也算被你所害,他的死罪可否免了?”
皇上皱眉:“我答应过阿顼要杀了他的。”
“今日是我带他来,我答应保他一命。你要杀他,三天以后再动手。”
皇上沉吟半晌:“好!”
顾射站起:“我去死牢门口等史千山。”
皇上也站起:“你想不想听他们说什么?”
顾射皱眉:“有什么好听?一个断袖暗恋一个连断袖看都看不惯的男子,除了让昂藏男儿哭啼啼做女儿状,还能怎样?”
皇上苦笑道:“我是否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哭啼啼做女儿状?”
“你应该庆幸,我不是九王。”
皇上默然看他半晌,终于还是问道:“连箭和史光耀争夺的那位少女长什么样?”
顾射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皇上等了许久,见他不说话,又问:“你呢?也只喜欢女子吗?”
顾射坦然道:“我是断袖。”
皇上一喜,不及说话,顾射又道:“只是心里没你。”
皇上面色一灰:“你离开京城,还改了名字,我就知道你是在躲我了。”
“我并没有改名字。顾射是外公给我起的小名。”
“这次——多亏了你。你愿意帮我,我心里还是欢喜的。”
“我不是为你。”
皇上只好不语。
门外侍立的几位官员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上前:“皇上,还去监听吗?”
皇上看向顾射。
顾射站起来,向外走去,皇上一喜,忙跟上来。
官员们将皇上和顾射引到一间房屋前,低声道:“进去以后,不宜发出任何声音。”
顾射拉开门,从容坐下。
进了屋,就能听到史千山絮絮叨叨地哭诉,果真如顾射所说般,昂藏男儿做女儿状。
皇上正在后悔来偷听,便听到九王问:“我派了那么多人追杀,是谁救了你?”
史千山一怔,没有回话。
九王继续问道:“是朱琦么?”
“不是。”
“你可知那日的酒,里边下的有药?”
史千山低声道:“猜到了。”
九王冷笑:“你竟有这般聪明?我倒是小看你了!”
史千山羞愧难当:“不是我猜到的。”
九王一惊:“你将那事告诉了谁?”
“顾——顾弦之。是他救了我,也是他猜出来的。”
“顾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