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皇上是个明君,这陶墨是知道的。但明君也是人,也有爱欲情仇,顾射那么出众……
他正在胡思乱想,皇上缓缓道:“陶墨听着!”
他连忙走到厅正中,甩袍跪下。
“现已查明罪臣黄广德曾将昌王的一名有孕外室交由匡正一藏匿,匡正一虽已死,毕竟在丹阳生活了十八年。丹阳县令陶墨即刻起,寻访昌王遗腹子,务必使皇室后裔认祖归宗!”
陶墨心想:皇上说的确实是极要紧正事。
忙伏身道:“微臣领旨!”
皇上叹道:“起来吧!”
陶墨站起来,半晌听不到皇上说话,不由得抬头望去,只见皇上正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
他吓一跳,赶紧又低下头去。
“抬起头来。”
他只好又抬起头。
皇上怅然地:“你和弦之感情很好。”
陶墨心中一阵甜蜜,心想皇上才刚来,就看出来了?但皇上既心悦顾射,他也不好张扬,只好模棱两可地附会:“是。”
皇上一笑:“就别拘谨了,你看你一听到弦之两个字,眉梢眼角都是喜色,还要装。”
“啊!”陶墨尴尬地无地自容。
皇上一拍陶墨的肩:“一看你就是个老实人,平时肯定被弦之欺负惨了。”
陶墨连忙摇头:“弦之不曾欺负我。”
“哦?”皇上似是不信,“难道你欺负弦之?”
陶墨莫名其妙:“也不曾。”
皇上哈哈大笑,又拍了一次陶墨的肩:“待会儿一起用膳。”
陶墨打开厅堂的门,向杨一锤施了一礼,才道:“皇上传膳。”
顾射见他神色平静,担心地问:“他说什么?”
陶墨回头望了一眼,小声道:“是正事,回去跟你说。”
顾射将信将疑。
等回到县衙,天已经黑了。
老陶他们问起来,陶墨很庆幸地说:“其实皇上很和蔼、很平易近人的。”
“都做什么了?怎么就陪了一整天?”
陶墨回想了一下,好象也没做什么?
“就是聊聊天。”
老陶和金师爷、郝果子他们面面相觑。
正准备歇息,守夜的衙役来报:“林正庸林先生来了。”
陶墨一惊,他回来就已经很晚,林正庸这时候来……
林正庸也是一脸行色匆匆,一坐下就开门见山:“我这次来,是顾射顾公子托我来提亲的。”
陶墨一脸惊愕,他和顾射天天见,分开都没有一个时辰,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就突然叫人来提亲?
而且按照习俗,一旦说亲,他俩就要等到成亲才能见面。顾射在回丹阳的路上就跟他商量过,说成亲之前两三天再叫人说亲,免得久久不能见面,徒惹相思。
难道——成亲的日子要提前?
看他只顾着惊愕,林正庸轻咳一声,接着道:“不知陶大人可愿意?”
陶墨愣愣地:“当然愿意。”
林正庸马上站起来:“好,我这就去回复顾公子,请他来下聘。”
陶墨这才反应过来:“辛苦林先生了。”
林正庸也不客套,就急匆匆地走了。
陶墨刚把见客衣裳脱下来,准备歇息,又有人拍门。
这次是于明,他带着一辆大车,车上放着两个大箱子一个小箱子。
“顾公子叫我来下聘。”
陶墨简直惊得目瞪口呆。
老陶见状道:“少爷你且安睡,你不能见顾公子,我可以。我去问他。”
于明问道:“陶管家要问什么?”
老陶道:“何以如此匆忙?”
于明笑叹道:“夜长梦多啊!”
老陶若有所思。
于明又道:“陶大人且不急着歇息,一会儿顾小甲还要来请期。”
陶墨点点头:“好。”
顾小甲请期的贴子上写的是四月二十六。
陶墨简直惊得呆了:“这不是明天?”
顾小甲点头:“是明天。婚服还没绣好,绣娘今晚熬个夜,明早公子接亲的时候亲自送来。”
他顿了顿,又道:“明早尽量早点起,万一黄公公来了,请陶大人从后门出来,千万不要跟黄公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