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直摆手:“不可!我在此等候,看谁能猜到这个灯谜,然后从他手中买这只香囊就是了。”
冯掌柜和陶墨争执了半天,最后还是陶墨拿出官威来,才让冯掌柜作罢。
郝果子说:“少爷,咱们去看舞龙舞狮吧!回头来看这只香囊。”
陶墨摇头:“我要在这里等能猜出这个灯谜的人。”
“那要是没有人能猜出来呢?”
“不会的。”店主道,“凡是猜不出来的灯谜,最后都送到城隍庙,由那些有才名的公子们去猜。再难的灯谜,最后都猜出来了。”
陶墨心里一动:“那城隍庙不就是贤者云集?”
“少爷为何不去看舞龙舞狮?”
陶墨和郝果子回头一看:“老陶你怎么来了?”
郝果子还说:“你不是说你不来吗?”
老陶没好气地:“这都几时了?我等不到你和少爷回去,放心不下,特地上街来寻。先去舞龙舞狮那里,没找见你们,又一条街一条街地找,这才找见。”
陶墨一指灯笼:“你猜下这个灯谜。”
老陶看了半天,摇摇头。
等到街上人渐渐稀少,冯掌柜拎着灯笼,拿着香囊,带陶墨一行来到城隍庙。
城隍庙人真多,陶墨见到一锤先生和林正庸的弟子都在。一锤先生的弟子见到陶墨,都很亲近地打招呼,林正庸的弟子却都想起给陶墨灌酒那次的事,不约而同地离陶墨有些远。
各家都拿出自己的灯笼,才子们大展神通,一个又一个猜出来,但是都自持身份,没有人拿彩头。陶墨关心那只白鹿香囊,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一只只灯笼被熄灭,冯掌柜的谜语却始终没有人猜出来,心里不由得焦急。
剩下灯笼最多的,是匡氏医馆和李家医馆。也不知他两家点了多少灯笼出了多少灯谜,伙计们每人手中都提着好几个。谜底全是药名或者郎中用语,寻常人不懂医,都猜不出来。
一个三十余岁眉清目秀的男子越众而出:“让我猜猜李家医馆的灯谜。”
李家医馆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潦潦草草一拱手:“有请匡师兄。”
陶墨心想:“这青年大约就是李远吧?”
匡神医念道:“千年狐裘——打一药名。可是陈皮?”
疑似李远的青年道:“不错。”
匡神医又念:“黑色丸子——打一药名。可是乌药?”
青年又表示确认。
青年的灯谜全是打一药名,匡神医同为郎中,猜起来当然快,一条又一条猜出来,青年的脸色已经逐渐铁青。陶墨却甚为期待,想他肯定能猜出冯掌柜的灯谜。
“石头生苔?”匡神医思索起来,“石斛?”
青年摇头。
“凝水石?”
青年再摇头。
这次轮到匡神医脸色铁青,他回头向人群中望去,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短须男子也摇摇头。
一锤门下一个弟子看陶墨看那短须男子,附耳道:“那是匡郎中的至交好友赵锐。”
陶墨回头看那弟子,感谢地点点头。
匡神医干脆一摆手:“也请李师弟猜猜拙兄的灯谜。”
青年李远往前走了一步,向灯笼上看去:“打开信来半字无——可是白芷?”
匡神医点点头。
“众人皆死吾自生——可是独活?”
匡神医言不由衷:“师弟聪明。”
李远皱眉道:“年节时分,如何出这样晦气的谜语?”
匡神医不耐道:“师弟可是觉得难了?”
李远盯他一眼,一旁的陶墨无端地打了个寒颤。
李远一条条猜下来,匡神医和赵锐的脸色都不好看。
但李远也在最后一个灯笼处卡住了:“任人唯贤——人龙?”
匡神医笑道:“原来师弟也不过如此。”
李远咬唇思索半晌,又道:“人参?”
匡神医悠然摇头。
李远一指冯掌柜的灯笼:“舍舅的灯谜也是拙弟所出,目前无人猜出。师兄聪明,必能猜得谜底。”
冯掌柜赶紧把灯笼递上去,陶墨也向前一步。
匡神医不情不愿地看了眼,半晌摇摇头:“师弟这谜底,怕是牵强吧?何不说出来,让大家评评合不合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