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陶道:“教主事务繁忙,万一不得不离开丹阳,少爷身边也有人照应。”
“敢情堂堂魔教教主和护法在你眼里就是照顾你家傻少爷的下人?!”
看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木春脸上现出怒色,老陶急忙再次跪倒磕头:“属下不敢!”
“行了!”木春一抬手,“只要事关你家傻少爷,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老陶站起来,仍然弓着腰:“教主请息怒。少爷他对我,确实是当父亲看待的。”
“那他自己的父亲呢?”
老陶遂把三年前的事说了一遍。
木春拧眉:“原来他就是陶舞文雪衣找了他三年,我也叫魔教教众各地找他。想不到改了名字跑到丹阳来当县令了。”
“不知雪衣郡主她——连将军一家对少爷,可有怨恨之情?”
“雪衣倒是没有,她一直想找到陶舞文好好照顾,以了连箭生前之愿。但顾射——就难说了。”
“顾射!”老陶吃了一惊,“顾射和连箭公子容貌一模一样,可是有亲”
“顾射和连箭是孪生兄弟,是雪衣的姐姐和顾环坤的儿子。因为我岳父只有两个女儿,因此当初说的是第一个儿子姓连。连箭一出生就送到连府,和雪衣一起长大。雪衣和连箭顾射虽然按辈分是姨甥,实际上亲如姐弟。”
老陶沉思片刻:“属下有个不情之请,教主能不能不要告诉顾射,少爷就是陶舞文”
木春:“我就是不说,你家傻少爷今日午后那场官司,也已经把顾射得罪到底了。”
老陶满面忧虑:“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须臾又问:“顾环坤的儿子不是天下第一才子顾弦之吗?”
木春笑道:“顾射顾弦之,不就是一个人吗?”
木春在屋脊上蹲下身来。
屏息静听,屋内竟然有三个人的气息。一个是连雪衣,另两个却不知道是谁。
正在猜测,听到连雪衣带笑的轻咳,便知道是自己人无妨了。他轻如羽毛般落地,拍拍衣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推门进去。
“尊驾终于回来了?”
“尊驾”木春大大咧咧坐下,“尊驾是谁?我记得某个人好像应该叫我‘姨夫’的。”
顾射不动声色:“顾射倒是有一个姨夫,是顾府尊贵的客人,顾府的大门始终为他敞开。至于逾墙踩瓦之徒,叫一声‘尊驾’似乎都太客气了。”
“咳咳!”木春握拳轻咳几下,不自在的,“那个,你家的下人,一口一个‘姨老爷’,我有那么老吗?”
顾射紧盯着他:“你非但不老,而且听闻你比姨娘足足小五岁。只怕比我还小着几个月吧?”
“这——”木春迟疑地看顾射,“你也属猪”
顾射并不回答,却反问:“几月生辰?”
木春担忧地:“六月二十四。你的生辰是——”
顾射难以察觉地呼口气:“中秋。”回头吩咐顾小甲:“去给门房说一声,以后叫‘木先生’。”
也不跟连雪衣道别,径自走了。
听得他脚步声远去,连雪衣嗔道:“叫你说属鸡你怎么不说女大三抱金砖多好”
木春揉了揉鼻子:“不喜欢属鸡。再说了,大他两个月他也认啊!干嘛非得大两岁?”
连雪衣噗嗤一笑:“那你可记住了,你是六月二十四的。下次腊月二十四,我可不替你过生日了。”
木春“咦”地跳起来:“怎么会有这么不贤惠的夫人不行,我要过两次生日,六月二十四一次,腊月二十四一次!唔,今年六月二十四没有过,现在补给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欺近来,屋内只听见连雪衣清脆的笑声被突然堵住的余韵。
“你有完没完”
木春看着跪在自己脚下,苦苦拽着自己衣衫一角的郝果子。若非此时此地是光天化日县衙大院,他说不定一指点上这臭小厮的穴道,让他慢慢跪着去。
郝果子额头红肿,红肿的地方还有土:“求木先生陪少爷去赴于明的婚宴!”
“是你怂恿你家傻少爷接了帖子,为何要我去陪”
郝果子担忧地:“少爷开罪了顾射,只怕会被杨门弟子报复。但是少爷帮了林门,林正庸和他的弟子要是愿意罩着少爷,顾射应该也不能把少爷怎么样。我是个下人,说不上话也不会说话,木先生就不一样了。我虽然不知道木先生是做什么的,但是我看得出来,木先生肯定是人中龙凤!木先生你就救少爷这一次吧!郝果子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