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汝不识丁同人)沉沦_作者:旧风衣(69)

2019-02-02 旧风衣

  陶墨对他的亲近,让顾射觉得陶墨是在勾引他,难道这个陶墨是个断袖?

  顾射立即走了,回到顾府,他又觉得好笑:就算那陶墨是断袖,就算他在勾引他,那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杨府,顾射回应杨柳儿的互动,想看陶墨的反应。如果他吃醋,则他必是断袖,而上次县衙见面时也确是在勾引他。

  但陶墨非但不吃醋,看到他和杨柳儿互动还面露欣喜之情。顾射却莫名着了恼,他甚是自负,因为既有一幅惊人的容貌,又有满腹惊人的才华,向来男女都对他趋之若鹜,他不能接受陶墨撩了他那么久,实际上却对他无意。

  杨府门前,陶墨对他喊的话,梦中人什么的,让他怀疑陶墨就是陶舞文,舞文弄墨,合情合理。而且如果把陶墨第一次见他的情景,替换成陶舞文和连箭的话,就一切顺理成章了。但回府后打开连箭给他的陶舞文的画像,他又否定了:一点都不像。

  那么,陶墨为什么看到他就流泪,而且在杨府门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呢?除非陶墨是个断袖,初见是被他的风采所摄。但,这一点又早已被推翻……

  是夜,他辗转反侧,百思不得其解。

  但疑惑来不及持续到第二晚,他就听说陶墨在卢府遇险,他还是忍不住去救了他。陶墨醉得厉害,他又拖又抱地把陶墨弄出卢府。其实完全可以横抱起来的,但不知为什么,他不敢。连箭没有告诉他陶舞文的事情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连箭会是个断袖,从此他对自己也失去了自信,不敢和任何一个男子太过于亲近,生怕自己也是断袖——毕竟他们是孪生兄弟。

  陶墨太瘦,抱在怀里的感觉象随时会失去。他不由得想这样一个不通世故的人,连身体都这么差,在丹阳这种地方,能生存多久?被逼离开都是轻的,象前任张县令一样被讼师们整死倒是很有可能。

  救了陶墨出来,他看着被四仰八叉的陶墨占满的车厢,如果他要上车,必然会和陶墨有进一步肢体接触,但他又不愿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无论男女。

  他毅然决定走回去。

  当晚他想,等陶墨酒醒后,来找他致谢时,适当指点指点他。他想起陶墨看他的那双眼睛,或含泪、或微笑,但无论哪种都那么干净。这人生充满各种无奈与污秽,他已经很久未曾见过这样干净的眼神了。陶墨把这个官当得磕磕绊绊,他却不愿看到陶墨失败,怕他被挫折打击,然后那双眼睛不复明净。

  栾氏兄弟争产,他忍不住去指点他,忍不住想要走近保护他。

  见到陶墨退堂回来,却发现他的状态整个都不一样了,不禁呆了一呆。以前见到的陶墨,总是面带忧郁。而那天见到的陶墨,却犹如春日花发,尽显希望与自信。

  马车上,陶墨的两揖让他震动,被一个人这样真诚地对待,简直太舒服了。他忍不住地想让陶墨一直这样待他。

  所以初三再见陶墨,他有意和陶墨说话。上次在杨府,他让陶墨下不来台,他的师兄师弟们说不定会欺负陶墨。他要摆出姿态来,让他们看到:这个新来的县令有他罩着。

  他以为这就是他和陶墨关系的极限:县官和谋士。他会不定期地指点陶墨,帮助他把这个官平平安安地当下去。而陶墨,会依赖他,然后用那种真诚的目光看他。

  却没有想到,陶墨一语道破他寄托在琴弦中的孤寂!

  自古高处不胜寒。才华到了他这个境界,孤独是一定的,所以他震动之余,又觉得陶墨可能就是利用这条规律来套近乎,想要利用他,让他帮助自己把官位坐稳。

  但他不在乎,他有能力,他够聪明。陶墨这种缺心眼的,不可能有本事害到他,顶多让他出手帮几个栾氏兄弟争产案那样的小忙而已。所以他顺水推舟地邀陶墨到顾府,想要通过授琴这一方式,顺理成章取得长期做陶墨保护者的理由。

  没想到陶墨能看懂他画了一半的那幅画,他觉得陶墨不应该能看懂的。陶墨这样的人,在他心里,就是一个只知道死读书然后幸运熬上了最后一名进士的书呆子,他不应该有这样的天份。这幅画,画的时候他心中正在想陶墨,下意识就画出这些。直到陶墨一语道破,他才发现自己的潜意识:他觉得陶墨一无心眼二无背景,在这讼师云集的丹阳县,就像暴风雨下的小鸟,随时有倾巢的危险。他想像大鸟一样罩着陶墨。

  随后顾小甲的回应证实了——那幅画确实是陶墨自己看懂的,没有任何人指点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