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明显感觉到,皇帝的身子大不如前了,虽然看着还算康健,但内里亏损的厉害。陵容也不奢望太多,只希望皇帝能再活十年,那时弘曦弘瑞已经长大到足够自保,她便可以安心了。
皇帝的子嗣,如今只有弘历和弘昼二人已经长大,入了朝堂,其他的都年纪尚小。弘历心思重,性子也不够大气,又与甄嬛有所牵扯,若将来他登基为帝,他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弘昼,心性为人都不错,只是无甚背景倚仗,若是登基为帝怕是初期会有些艰难。除非,皇帝愿为其扫清障碍。只是如今,皇帝怕是还尚未有立储之心。
日子如此不紧不慢地过了一年,皇帝每个月在后宫留宿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半都是在陵容处,嫉妒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但眼见皇帝的气色确实越来越好,即使是皇后也无法挑剔陵容的错处,反而要大大嘉赏陵容,陵容的地位愈发稳固。
只是陵容自己却很清楚,这些日子皇帝身体好了,对甄玉娆的心思便又起来了,甄玉娆与皇帝已经在御花园偶遇了几次,皇帝的心要按耐不住了。
陵容叹口气,有些无奈,她没有证据能够证明甄玉娆会对皇帝有不轨之心。在其他人看来,甄玉娆不过是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去固宠罢了。但陵容的心中始终不安,近来甄玉娆与太医院的一个新进的太医走的很近,不知在打什么主意。陵容让人仔细打探了一番,却没什么实质性的结果。
于是,陵容便想到了借刀杀人,皇帝疑心重,皇后将皇帝看的重,这便是最好的武器。皇帝或许不怎么理会后宫的琐碎事,但皇后不得宠归不得宠,对后宫的把控还是不弱的。
陵容不愿自己与皇后有所牵扯,便将自己猜测的这些事半真半假地透露了出去,这后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那喜欢惹事生非的人。何况是甄玉娆这样盛宠过、又极有可能再次复宠的嫔妃,绝对是众矢之的。
果不其然,很快这些风言风语便传到了皇后的耳中,也传到了皇帝的耳中。皇帝并没有什么动作,陵容要的也不过是在皇帝心中留下一笔。但皇后却是不会不动,皇后从一开始便对甄玉娆不喜,只是皇帝宠爱甄玉娆,皇后便也只能小心地算计。
蚁多咬死象,甄玉娆虽然也算有些城府,但也架不住众人一致地陷害,这事,终究是闹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上政事繁忙,臣妾本不该让后宫琐事劳累了圣上,只是此事关乎皇上,臣妾不得不重视。”皇后一贯地大方得体,对皇帝解释道。
皇帝看着跪在大殿中间的甄玉娆和一太医打扮的人,眉头一皱,没有叫起,只是入了座。
后宫之中有名有姓的嫔妃几乎都到场了,给皇帝皇后请安后,便都入了座,摩拳擦掌地看戏,随时预备着落井下石。陵容只是安静地坐着,并不打算插手。
“珍妃可是犯了什么错?怎的跪在地上。”皇帝开口问道。
“还望皇上为臣妾做主,皇后娘娘一大早便让人将臣妾传召来景仁宫,开口便要治臣妾的罪,臣妾实在不知所犯何罪。”甄玉娆条理清晰的辩驳,十分冷静无辜,话里话外颇有些倒打一耙的意味。
‘这甄玉娆不好对付啊。’陵容向来知道甄玉娆牙尖嘴利,却不知她这般冷静自持,完全不似个年芳二八的少女,心性如此强大,不得不防啊。
“回禀皇上,珍妃近日与太医院新进的于太医走的极近,且常禀退众人独自相处,实在是有失体统。臣妾不过是让人提点了几句,不想珍妃年轻气性大,叛逆心起,反而越发与于太医走的近,臣妾也是没了办法才找了珍妃来。”皇后无奈道。
“哦?珍妃,皇后所言你可承认?”皇帝看着甄玉娆问道,看不出喜怒。
“启禀皇上,臣妾只是近来身子不适,才多召了几次太医,不知何罪之有?”甄玉娆道。
“珍妃可真是与众不同,召见太医还要禀退下人,还一呆就是几个时辰,莫不是珍妃有什么隐疾,不能为外人道?”祺贵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几个年轻的妃嫔不由低笑,其他不少人脸色也透着古怪,只是并没有出声。
“心思龌龊之人,才会用这般龌龊的眼光去看人!”甄玉娆瞥了祺贵人一眼,向着皇帝叩拜道:“臣妾光明磊落,绝无半分见不得光之事,请皇上明鉴。”
“这太医朕看着眼生的紧,何时入宫当值的?”皇帝看着皇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