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迹部重重咒骂,狂风中他已经看见那两道一前一后不要命的加着速度的车子。换挡,屏住呼吸,好吧,既然都这么想死,他成全他们好不好?成功了便是成功,失败了,就当作成全他们……成全自己。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庆幸过他的骄傲,因为骄傲,他选择了急速的跑车。因为骄傲,他毅然不落人后的……不畏惧死亡。
微微含笑,想起了记忆中有些模糊了的那个女人。她冷笑的样子,有没有人跟她说过,很丑。她鄙夷自己的摸样,他有没有跟她说过,他很讨厌。她明明辛苦却佯装不在乎的样子,手冢有没有告诉过她,让人心疼。
应该有说过吧?只是因为说过……所以,她现在在乎的人不是他而是手冢。因为说过,她现在记得的人也只会是那个总是板着面瘫脸,一点不可爱得手冢国光。
他莫名其妙的该死的嫉妒了。从来没有这么嫉妒过一个人……咬牙,痛恨自己,也痛恨着她。
脚下,猛的用力,已经重重踩下油门,方向盘也无预警左右摆动……
巨响声,贯彻着整个山间。
“碰碰……”
碰撞声,巨大而刺耳。
呼吸变得沉重……抬起血水模糊了的脸,手冢懊恼捶着方向盘。他真的疯了……混乱了,狂肆了。
“唯嗳……”咬牙,顾不得还不停向下低落的鲜红液体模糊了前面的漫漫路程。突然冲进危险轨道,用车身拦住他前行的人是谁他不在乎了,也难得去找人理论甚至是发火了。
没有时间了,唯嗳在等他的不是么?
受伤,被车撞,被拦截都阻挡不了,他蕴藏在心底多年的跳动……此刻跳动得那么的强烈,那么的危险。再加快一步,或许,就会死去吧。同她一样被推进手术室。
扳动引擎的手慌忙乱颤。唇角紫色一片。剧烈的动静惊动了因为碰撞而陷入轻度昏迷的迹部和后面那辆车里的真田。
该死的,顾不得自己也是微微痛着的伤口,迹部猛的跳出被夹杂在中间的跑车。探着身子,伸进那辆还未来得及启动的车子里。一把揪住已经失了心智的手冢白色礼服的衣领。
“该死的,你想要这样去送死么?”他讨厌这个总是打着正义的名义做着荒唐事情的家伙。凭什么这样浪费自己生命去表明什么爱情的忠贞?如果真的那么忠贞,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个订婚现场……
根本听不见外人说什么的手冢很明显已经聋了,哑了。他听不见了,说不出话了。重重甩开揪紧他衣领的手。血痕斑斑的手掌,再次附上车子的引擎。
无言了,迹部望着那个疯子般,用力发动引擎一次又一次的人,心,涩涩的疼的厉害。、
“不要做了,不要做不必要的事情了。那个女人,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的……”这个样子的手冢会让她心疼的吧?“不要做让她担心的事情…… 本大爷保证,不让她死好不好?”他,这样乞求手冢,这样乞求老天爷。乞求老天爷给那个笨女人一个机会,活着的机会……
妥协了,委屈他大少爷求全了。第一次,说了这样的话。
以前的自己……一定会呵呵冷笑两声嘲笑自己的多管闲事委曲求全吧?现在……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笑神经被手冢同化了,找不到好的借口,他找罪魁祸首总是不会错的吧。
风中,空气凝滞了。
血腥味扑鼻而来。果然是很悲哀的呢。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望着车子里紧紧注视着自己的那两双眼眸,迹部做了自己都没把握的承诺。
为什么呢。大概,也只是因为他也不愿意那个讨厌的女人死吧。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这样的话,他是不是,也会稍微……幸福一点点呢?
垂下眼眸,在静止了的全世界中抽身,迹部转身走至到自己毁了一半的跑车前,从里面拿出一个半新的手机。按了某个键,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
他变得好心了,善良了。为了一个不熟悉的人,做到这一步……唯一能解释的原因也只有说明了他变得善良了吧。做了救世主。
付出了最好的医院,忍足家最有威望的医生,甚至是心。这样,还算不上救世主的话,他是不是就要重新回归大地,改造零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