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存在侥幸。迹部再一次妥协的停下了脚步。
浅上唯嗳,哭着难看。但是要是心理舒服的话,就哭到晕厥,哭到失忆好不好?
怀抱着样的心思,浅上唯嗳想起了那个孩子,和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当然,还有爱着那个人的姐姐。
父母……姐姐……这些字眼,就像是阔别了好几千年了呢。
从以前的时候开始……自己脑海里就没有这些字眼,有的也只是外公外婆,偏远小镇,还有自己平静恬淡却松懈不了的生活。回到东京,那些个东西就真如同母亲说的一样,逝去了。是啊,那个时候,她便有了父母,姐姐这些个字眼,这些个牵挂。到了今时今日……她还有什么?曾经的几个月,好似有几年长的时间里,她有了手冢,有了宝宝。可是……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什么都失去了。
回不到从前的自己,没有了现今的手冢……
嚎啕大哭不出声,于是,只有泪流满面,再一次,控诉,老天爷。你太残忍。
好恨,好憋屈。恨的事情太多,也找不到可以恨的人。憋屈的是自己。自己不够坚强,自己不够爱护宝贝……
宅落里,依稀听见了某个清脆的声音。
姐姐——
那个声音是浅上唯伊罢。到死也忘记不了的人……
开门声响起。
浅上唯嗳仓皇退后,到后来,来不及逃离的时候,毫无形象的拔腿跑开。狼狈的样子,像极了偷了什么重要东西的小偷。
浅上唯伊清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那个身影跑得只剩下一个黑点。
其实,她真的不擅长跑步的。明明已经喘息如牛。还是不愿意停下脚步。
就像,那个夏天,阳光普照的某一个午后。她收到她决绝的短信那样疯狂的奔跑着。恨不得自己有一双飞毛腿。
奔跑的样子也好丑。迹部皱起了眉头,为她的逃离,还有狼狈缓慢的身形。
望了眼毫无知觉的浅上唯伊,迹部厌恶哼声。有点讨厌。浅上唯伊那样神清气爽的样子让迹部讨厌。
如料想的一样,自己很快就追上了她的脚步。因为一个本身就不擅长跑步刚从手术中活命的人,能跑的速度也只是龟速而已。浅上唯伊没有发现也只是,因为是反方向罢了。
当迹部随着跟上她脚步一米之距的时候,那个累得气喘吁吁的人已经弯腰在拼命喘气。
是了,这便是那个骄傲的浅上唯嗳。迹部的心忽然再次抽痛。酸涩的液体浓浓填满了整个胸腔。
涨的有些痛。
抽搐的心脏好似变得不像是自己的。
伸手,捶打着不听话的心脏。闷闷响了几声,迹部只好任由了。改变不了,只有任由。
就在原地爬起,明明累极痛极的人,迈着沉重的脚步再次行程。
这一次是比较远的地方,是真的遥远到怎么也扑追不到的地方。那个午后,那个有陌生少年手冢守护的午后,多想再次回到那天。
那日的阳光下。
疲惫了的她倒在木椅上睡着。
那天做了很好的梦,梦中有清新的薄荷味。也是因为那次,她开始贪念那味道。直至……血肉模糊。
还记得,是夏天吧?阳光下曾偷偷眯起眼睛打量过那个坐在旁边的木椅上的少年。少年雕刻般的容颜那个时候就像是真正的阿波罗让她记忆深刻,烙印一般,携刻在心底。
因为安心于少年的守护,她沉沉的睡过了一个下午。那天下午的课,很重要。
回不到从前了呢。如今即便只是妄想也好,让她将那个逝去的孩子,纪念在这个她贪念上的地方。
木椅后面有一棵高高的梧桐树,那个午后为她遮过刺目的光。如今,已不再那么光鲜了呢。
不过也足够遮掩那些她回忆不起的回忆了。
在树下,她挖了一个小小的,小到不能再小的坑。她不确定宝宝这个时候应该有多大,只能凭着在身体上的感觉,挖掘了个小小坑。从怀抱里,拿出为了孩子出生而准备的小木偶。放下。那是手冢在轻井泽的时候弄的,用刀雕刻的,说是他为宝宝准备的一份礼物,那些,她一直戴在身上。
很小的一个木偶。
这便是自己全部的回忆……
回忆真的好少……少到这么小的坑已经是绰绰有余。
填埋,用树叶覆盖。没有人找得到她的回忆了吧?任何……回忆。现在的自己是空白的,空白到什么也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