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罗瞪了墙壁一会儿,颓废地趴在我肩上,双手环住我的腰:“自从他出生以来,你就把我扔在旁边管也不管,我表示我很失落——”
我坐在他腿上,从我们带着儿子住在一起之后我经常被他这么抱着,久而久之忽然就觉得在婚姻家庭问题面前,男性尊严什么的根本都是浮云。不过还是忍不住要跟他抬杠:“听说在他出生前我好像也没给你多少关注。”
米罗摸上我的小腹,声音听起来郁闷至极:“本来还以为把你哄回来就算完事了,结果你现在又怀上了。我们这个宝宝这么弱,搞得有很多事情我想做也不能做……”
“……活该。”
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米罗照样跟在那年冬天一样,从背后伸手圈住我,手掌覆在我的小腹上。屋子里很安静,静得能听到窗外虫鸣的声音。米罗在我耳边低声问:“怎么它老半天也不动一下?”
我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跟着下意识地摸上小腹。习惯了怀洛基的时候天天被他闹腾,现在这个孩子这么安静,让人很容易就忽略了他的存在。拥有堕天使血统的孩子越能闹腾就越强大,像现在这样安静,估计不会是什么厉害的小家伙。也许跟我一样,不过比普通人多出一些力气跟特殊能力,注定只能做个非战斗种族,被更强的家伙护在身后。
以前是撒加跟加隆,现在是米罗,将来或许是长大成人的洛基,悲摧的命运。
米罗握住我的手,轻声道:“不过再怎么样这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会保护它一辈子。”
他说得这样郑重,我却沉默了很久。
果然,还是希望这孩子会是个漂亮的女孩,被高大的父兄保护着永远是天经地义。不希望他和我一样是个男性,毕竟有这样强大的父兄作对比,容易一直生活在阴影底下。也许作为其他角色我并不失败,但站在一个独立男性的立场上,我无疑是该惭愧的。或许这辈子我做过最勇敢的事情就是把洛基生下来,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将他抚养长大。
我想了想,问他:“该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好?”
米罗低笑一声:“我早想好了,如果是男孩就叫奥丁,是女孩就叫芙莉嘉。”
……你对北欧神话果然是有执念的吧?果然是这样的吧!
米罗拿下巴在我肩上亲昵地蹭了蹭,“不过是男孩也好,女孩也好,我都会很疼我们的孩子的。”
听到这话,我在床上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地躺在一起:“事实上你对洛基是不是太过分了些?米罗,他是你儿子。”
米罗理所当然地弯了弯嘴角:“就因为他是我儿子,所以才不需要过多的疼爱。亲爱的,我们的孩子长大以后会让整个地狱都为他轰动的,不用担心——唔!”
我甩开他的手,用力地把枕头砸在那张让人一看就火大的脸上,冷道:“我去跟儿子睡,你给我好好反省一下。”
什么叫因为长大以后会很强,所以小时候就可以不理他的死活——这么做的话根本就会培养出第二个你自己吧?!本来你自己就是个杯具,为什么还要让儿子复制你的人生?!什么态度!这种心理不平衡的家伙。
我推门出去的时候,米罗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一脸懊恼地抓头发。我来到隔壁小房间里,把洛基从他的儿童床上抱起来,带着他去了客房。天气已经开始转热,洛基踢开了盖在身上的小被子,像只小乌龟一样露着肚子呼呼大睡,小翅膀被压在身下偶尔动一动。他仍然没有学会把翅膀收在身体里,平日里灵动的大眼睛此刻隐藏在眼皮底下,只有小扇子一样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
他还是个孩子,看着他的睡脸让人越发觉得他天真可爱,是个应该被好好疼爱的小婴儿。只是因为他比一般人强大,所以米罗觉得没必要太宠着他,要让他懂得自立,成长。我看了儿子一会儿,也慢慢地沉入了梦乡。或许米罗所坚持的就是堕天使对待幼儿的方式,但我不一样,只要是孩子,无论他将来会是强大无比的战士还是柔弱的普通人,那都是将来的事。现在,大人们只要好好疼爱他们就好。
这是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绝对不是圣母什么的!
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强大的力量,长得也比较慢,但肚子终究慢慢地大起来。渐渐的就不能把洛基抱在怀里,所以我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时候,他也在旁边像模像样地翻着一本满是图画的幼儿读本,偶尔惊奇地看着我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