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风雨欲来啊,听说南荣使臣造访大庆国,如今京城戒严十分严重呢,百姓们也不敢乱谈时政了,就怕一不小心被当成乱国分子被捉入大牢。
朝廷礼部尚书简直忙成了陀螺,只为了在使团到达之时不出一点错,国与国之间,失掉了礼仪会让对方误会是不尊敬对方的祖国,这一点差池就极有可能成为两国战争的借口。
于是,礼部的官员忙疯了,户部的尚书大人想哭了,银两都花在了迎宾上面,刑部也烦着逐一审查牢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贼,连衙门的差役都在吐槽:捉这些人也太随便了吧。
………
贾母的房间里。
“老祖宗,您找儿媳有什么吩咐吗?宝玉还好吗?”王夫人懦弱地说道,也不敢抬头望着贾母,她穿着一身有些掉色的衣裙,仿佛缺钱一样堕落掉价,她手上的银钱也只剩下一两间铺子,也拿不出啥钱购置衣裳布料,寒酸的很,粗使丫头穿的都比她好很多了。
王夫人挂念久久未见的小儿子,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大儿子,宝玉就是她以后的依靠,她不得不上心啊。怨恨贾母抢走自己的宝玉,又无可奈何,只希望母子连心,千万莫生了分是好。
“老二家媳妇,来了就坐吧。”贾母淡淡地说道,态度还算是蛮客套。
至少鸳鸯是惊讶的,她以为老夫人会对王夫人恶言相向呢,毕竟王夫人做的事情一桩桩实在是令人失望透顶。
“谢过老祖宗,儿媳不敢,正巧儿媳的腿脚不舒服,还是站着好。”王夫人怕自己做的屁股不舒服,搪塞地拒绝说道。
“你喜欢站着就给我站直了身板,我也不勉强你。”贾母平淡的话语里带着一种残忍的意味。
王夫人打过那么多次板子,站直?不就是要屁股收紧,那可疼死了,她那张素寡的脸越发惨白,跟死了爹妈似的,哦,她爹妈好像真的被她气死了。
好好的外孙被亲娘一个失误害死了,听来不可思议,却是人间悲剧之一。王夫人的爹娘不想见这个没用的女儿,而且一气之下早登极乐了,王子腾也讨厌见这个妹妹,恨不得两家老死不相往来,可是为了王家未出嫁的女孩儿的名声着想,他还必须要管着这个妹妹。
若是薛姨妈还倒贴娘家呢,王夫人只会伸长手要钱,两个妹妹谁更有体面一些,真的是一目了然。王子腾与王夫人终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再恨对方给自己带来的麻烦,他也没法子真的撒手不管。
王夫人听到这位婆婆冷静的吩咐,身子一抖,想到她的手段比自己还要狠辣,她就心凉了。
总觉得有人要害自己怎么办?王夫人对这个房间昏黄的灯光十分不适,烛火昏沉带着沉闷的气息,她的心也渐渐沉下去。
老妖婆肯定找我没好事。
“荣国府的一些厢房大锁生锈了,还说有些瓦砾掉了不少下来。虽然你现在不用当家,可是你娘我年纪大了常常心累身乏,想着你闲在家里,正好给我分分忧,顺便帮我主持一下过几天的花宴会。”贾母眉毛一皱,面目带愁绪,仿佛自己真的困扰着这个问题。
鸳鸯也跟着说话,语气带着恳请的意味,对王夫人说:“二夫人,老夫人为了这个问题是心烦意乱又睡不好呢,最近邀请了敏郡主等贵女来参加赏花宴,您看……”留着空白的话,让人体会到她的体贴,这样子留有余地,对方可以拒绝。
王夫人听着对方的措辞,似乎找不到问题,贵女赏花必须妥善安排,万一谁的衣裳弄脏了,可以去厢房里替换,就是纳闷府上何时栽植了那么多的鲜花,得花多少钱啊,真是浪费啊。若是换几把大锁和修缮瓦砾倒是花不了多少钱,可是那钥匙必须保管好,万一出了事情还不栽赃到本姑奶奶的头上。
而且办一场盛大的花宴会必然油水极多,里面的操作空间可不小呢。贪财的王夫人真是没救啦,落到这种地步还不忘捞一笔。
于是,趁着考虑的空档,她想好了捞油水的主意,并且舒展眉眼地对贾母欠身道:“母亲说的哪里话,怎的那么生分呢?我是您的儿媳妇,您有吩咐,儿媳莫敢不从。”这话说的令人舒心,贾母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让人退下了,仿佛自己找对方的目的只是如此。
王夫人一脸春风得意的笑容,走出房间的时候,看到身上寒酸的衣服,心里嫌弃的不得了,心想:这次好好办这个差事,说不定能笼络回老妖婆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