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兽,这孩子是人类。”至此她终于听到那堆植物,暴罗刹兽说出了一句能够让她听懂的话语,“说不定她和Xros Heart的那些人是同伙,是扎米埃尔兽大人的敌人。”
“Xros Heart?就是丁香兽说过的那些在率领数码兽反抗巴古拉兽的人类?”发现自己的重点被暴罗刹兽带跑后,塞壬兽懊恼地甩了甩头重新将话题扯了回来,“反正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倒是你这个冥顽不灵的猪脑子!非要站在扎米埃尔兽这个混蛋这边了吗?!”
哪怕是站立不稳,暴罗刹兽投来的目光依然让人不寒而栗,“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扎米埃尔兽大人的力量不是你们能够与之相抗衡的。在这一点上,伊古尼特兽就识时务得多。”
“闭嘴!”塞壬兽暴躁地打断它,“别提伊古尼特兽这个叛徒!当然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愤愤地继续骂骂咧咧,“老子看你是进化的时候大脑反而给退化回去了,否则怎么会去投靠扎米埃尔兽那样的混蛋又下作的家伙!”
一想起扎米埃尔兽在这Hoeny Land肆虐的情形,愤怒的塞壬兽撑起双翅,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高音。《复调》音起,暴罗刹兽觉察自己的意识在逐渐麻痹。
仿佛已经预见接下来可能会遭遇的事,暴罗刹兽艰难地试图移动瘫倒后纠结成一团的触手。只是《咏叹调》的效果还未消退,现在的它仍然无法动弹,包括使用攻击的绝招。为此它愤怒地眯起眼,像是用油彩涂抹在眼角周围的黑色纹路愈显诡异。
塞壬兽知道,消灭站在对立面的敌人,削弱扎米埃尔兽方的力量,眼前这是个最好的机会。然而她张了张口,喉头仿佛被实体化的音符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在进化成暴罗刹兽之前,她们曾经是同族。一旦想起过去,她就该死得下不了手!
“切,”塞壬兽对着昔日的同族不屑地啐了一口,“本大人还不屑去攻击一个能被人类的孩子耍着玩的家伙。”丢下了这句话后,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处于局外看戏的她此时斟酌了一番。见塞壬兽完全忘了她的存在,居然还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似的扭头就走,就忍不住就丢下了那株对她再无威胁能力的植物追了上去。
“等、请等一下!”手臂与腿上那几道被划破的口子还在一抽一抽地发疼。但想到眼前的这只半鸟半鱼的怪物可能是唯一能让自己离开这里的希望,她还是咬牙坚持追了上去。
所幸对方——她记得那株植物模样的怪物称呼她为“塞壬兽”——在听到她的呼喊声后便很快停住了顾自往林中走的行动。这让一路瘸着腿走得跌跌撞撞的她不免松了一口气,几步上前扶着一棵树的树杆想要休息一番。
她靠着树杆稍稍喘了会儿气,就听到那只不知种类的怪物再度开了口。塞壬兽用正常语气说话的声音很甜美,让人难以想象方才那是用男低音吟唱的那曲《咏叹调》是她的杰作。
“你是Xros Heart的人?”
可惜这却是个她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问题。事实上,就连Xros Heart的这个名字,还是她在这两只怪物的交谈间第一次听说。于是,她坦诚地摇了摇头。
塞壬兽抱起双臂,她毫不吝啬地使用审视的眼神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类上上下下地打量。原来人类就是这个模样。塞壬兽不免轻视地暗自哼了一声。过去她从未见过人类,就连关于那只红色反抗军的事迹都是从丁香兽和刺钉兽这对黏黏糊糊的情侣口中得知。
就是看起来这么弱小的家伙——塞壬兽的眼从她裸露的手臂与大腿上的几道伤痕处扫过,人类再厉害也无法与拥有野性直觉和战斗本能的数码兽相抗衡——居然能够将暴罗刹兽那样的家伙对峙还不落下风,若是她晚来一步,那么恐怕暴罗刹兽已经在那深坑陷阱中化为数码世界的资料粉尘了。
饶是如此塞壬兽还是无法立刻对人类就生出什么好感。
“那么,你是谁?”
人类的女孩子仰起脸看向她,“我、是谁?”她低声重复了一遍。乌黑的短发垂落脸颊,映着一张如雪般白皙的容颜。从第一眼所见时塞壬兽便觉得她生着一张清冷淡漠的面容,即便是平视也无法忽视女孩表现在外的高傲与不屑,这就让她那所谓的“好感”又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