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不仅颖妃愣住,连舒妃、瑜妃等也都惊呆,纷纷停下,道:“豫嫔,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草原四十九部,以博尔济吉特氏最尊,巴林氏纵然位份高过我,她的出身可远不如我尊贵!”
豫嫔态度蛮横,拒绝给颖妃、婉嫔道歉。
瑜妃于是对豫嫔道:“豫嫔妹妹,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草原上的规矩在宫里是行不通的。”
舒妃也道:“若是皇上、皇后都觉着你们博尔济吉特氏最尊贵,必须时时排第一,本宫不介意以后来翊坤宫请安的时候走在你后面!”
其他站在翊坤宫外等候入内的妃嫔们听了瑜妃和舒妃的话,也都对仗势欺人的豫嫔露出不屑。蒙古妃子们也是更加恨死了豫嫔身边挑事、出馊主意的令嫔。
……
后妃们最终还是入了翊坤宫。
请安行礼过后,舒妃将入翊坤宫时的这段小插曲说与佘淑娴,佘淑娴早就知道豫嫔有勇无谋,但没想到她会在令嫔的蛊惑下做出这等违背规矩的事情,笑问道:“豫嫔,你可知道错?”
“嫔妾没有错!嫔妾只是……”
“博尔济吉特氏确实尊贵,皇上也确实一直都推崇满蒙一家,但是豫嫔,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若女子可以因为母族尊贵便无视宫中法度,那敬事房准备绿头牌的时候岂不是还要将蒙古亲王之女、一品大员之女……全部在绿头牌上做出标记,免得皇上因为后宫耽误了前朝!”
“娘娘这个玩笑可是开大了,”瑜妃道,“皇上是天子,日理万机,决策天下,便是鳌拜当朝时,也未曾让圣祖皇帝只挑瓜尔佳氏侍寝啊!”
舒妃则道:“若是将要亡灭的皇朝,或有权臣之女仗着父兄权柄,欺压皇帝,蛮横后宫,独宠专房,如奸雄曹操强迫汉献帝立曹氏女为后。然我大清富有四海,天下归心,皇上更是难得的有德明君,再尊贵的女子入宫以后也只是女子,须得皇上的喜欢才能分到雨露!豫嫔,你方才的话若是让皇上听见,可是会给博尔济吉特氏带来灾难的!”
“我……”
豫嫔虽然有勇无谋,听了皇后、瑜妃、舒妃的话以后,也意识到说错话,但要她向婉嫔道歉,却是万万不能。
婉嫔脾气好,见状,笑道:“多谢皇后娘娘为妹妹说话,妹妹以为,豫嫔妹妹虽言辞失当,但妹妹性格直爽,敢说敢做,比那些只敢在背地里挑唆闹事的小人有担当多了。”
“如此说来,婉嫔妹妹是打算原谅豫嫔了?”瑜妃问道。
婉嫔道:“豫嫔并无大错,妹妹又怎么敢怪罪她?”
闻言,佘淑娴对豫嫔道:“豫嫔,你今日不仅无视宫规还言辞失当,蔑视皇家,本宫罚你抄写《女戒》、《女则》各十份,分与同样来自草原的妹妹们!”
又对颖妃道:“此事交颖妃妹妹督办!”
“臣妾遵旨。”
“嫔妾谢皇后恩典。”
颖妃与豫嫔一前一后地说道,颖妃固然佩服皇后的大度和手段,豫嫔却是不情不愿,心里更恨死了当众给自己难堪的颖妃,觉着如果不是颖妃当众呵斥,此事不会闹到皇后跟前,更不会连累博尔济吉特氏受辱。
……
……
从寿康宫出来后,豫嫔与令嫔一起回去。
令嫔看豫嫔脸色压抑,晓得她记恨颖妃给自己难堪,挑唆道:“姐姐,颖妃的巴林部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入宫后竟然压过姐姐您?”
“博尔济吉特氏乃是成吉思汗的后代,在草原四十九部中最是尊贵,不过这巴林部也非等闲之辈,单论母族实力,颖妃确实有与我分庭抗礼的资格。”
“姐姐莫非准备忍下这口气?”令嫔问道。
豫嫔摘下一朵花,道:“她如今是颖妃,压我一筹是理所当然!好在我不可能永远都只是嫔,我总有一天也会成为妃,到时我就偏要和她过不去!”
“姐姐成为豫妃之后,可记得一定要提携一下妹妹。”
令嫔讨好地说道。
豫嫔道:“深宫之中只有你对我最好,我若是成为豫妃,定不会忘记提携你,让你成为令妃!”
“姐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令嫔谄媚地对豫嫔道。
豫嫔自视甚高又有勇无谋,丝毫没有看出令嫔的笑容带着何等的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