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景象,宫内寺司也只想到了一个形容:明镜止水。
月亮倒映在水底,而他站在水面之上,水面原本平静无波,却因为他的动作,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让水下的明月,都不那么清晰了。
这里是哪里?
对了,我是来找我的刀的。我的药研藤四郎!
茫然四顾,可是四周只有一片蓝,宫内寺司不觉有些着急。
对了,斩大人说过,要我沉下心,感应自己的灵力。
对于宫内寺司来说,以成为宫内厅负责人为目标而进行过许多训练的他,没有什么比沉下心更加容易了。
然后,
然后他就听到了水滴声。
没错,一滴一滴,就像深夜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家里,然后厨房里传来水滴从水龙头里滴落下来的那种声音。
宫内寺司仔细地辨别了一下,找了一个放下,慢慢地,向前走去。
他走的不慢,脚下,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伴随着他的走动而出现,然后,慢慢地荡漾开去,最后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忽然看见,前面不远处,也隐隐有涟漪。
虽然不大,却扎扎实实地,一波一波的涟漪,在这明镜一般的水面上,清晰可见。
宫内寺司一愣,迅速往前。
然后,他看见一振已经被折断成两截的短刀,就那么半淹没在水中。虽然已经折断,但是刀拵依旧,不是他的药研藤四郎,又是哪刃?
宫内寺司着魔一样,慢慢地伸出手,把那振短刀,捡了起来,捧在了手里。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了药研藤四郎的刀刃上。
下雨了?
宫内寺司茫然地抬起头,藏蓝依旧。
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泪流满面。
然后,他忽然听到了熟悉的低音炮:
“大将?”
声音里面呆着几分不确定。
宫内寺司傻眼了。
他睁开了眼睛,看见药研藤四郎正带着几分惊讶地望着他,眼睛里还带着几丝困惑。
“药研!”
“大将!我,您还好吧?还有,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宫内寺司立刻摇了摇头。
他这才注意到,药研藤四郎身上的轻甲已经只剩下了残片,挂在了肩头,身上到处都是血,竟然是个血刃一般。
“药研,药研,你要不要紧?”
药研藤四郎道:“给您添麻烦了,大将。一会儿,还需要您帮忙做手入。”
“嗯,嗯!”
宫内寺司的笑中,带着泪。
“我们回去吧,大将。”
药研藤四郎向宫内寺司伸出手,宫内寺司也伸出了手。
就在他们的手碰到一起的时候,宫内寺司手里的断刃忽然发出了明亮的光,刺得宫内寺司无法睁开眼。等他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他赫然发现,庭院依旧是那座庭院,依旧遍地断刃,可是不知何时,他的身边,多了药研藤四郎,他的药研藤四郎!
虽然重伤,却好歹还活着,没有碎刀的药研藤四郎!
宫内寺司傻眼了。
怎么可能?!
宫内寺司立刻转头,望向葵,而在葵的身边,美和子,带着她的近侍刀和泉守兼定,神色也很古怪。
他刚想开口,就看见那些时政的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跑来,好多人手里都拿着断刃,或者是太刀的,或者是打刀、胁差、短刀,但是,毫无疑问,都是断刃。
后面还有一批时政的工作人员,他们的身边也跟着刀剑付丧神,但是明显的,这些刀剑付丧神们几乎个个重伤,濒临碎刀的重伤,就跟他的药研藤四郎一样。
就连河原都忍不住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是少数刀剑付丧神们在战争中幸存的时政工作人员,因此,不知道发生了多么颠覆他们的常识的事!
在河原还在愣神的时候,一位男性工作人员已经冲到了葵的身前,大声道:
“是不是您?是不是您?斩大人!我听说,您施展了特殊的咒术!是不是?是不是?”
“是的,是我。”葵答道。
“所,所以……”
“没错,这些本来已经碎刀的刀剑付丧神们才能够归来。这是独属于我继承的血脉的力量。”葵明白这些人想要问什么,“因为你们坚信自己的刀剑付丧神已经碎刀了,所以把出现在明镜止水之中他们当成了邪祟而呵斥他们。所以,他们无法跟你们续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