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骚操作,看得名取周一和夏目贵志都是一愣。
名取周一的反应更快一点,他立刻明白过来了。按照美咲说的,如果这里是松岛等校园霸凌的受害者的记忆的话,那么,四周这些柱子在夏目贵志的眼中之所以被黑雾笼罩而看不见,原因也只有一个,松岛浩害怕这些柱子?
柱子是死物,松岛浩一个大活人为什么还害怕?
原因很简单:因为柱子后面躲着人,只要经过这些柱子,就会被柱子后面的人袭击!
不止是柱子,那些门窗,还有那些雕塑,乃至是那些树木、连成片的灌木丛,怕都是如此。
只要是遮蔽物,都是不安全的。
这是饱受校园霸凌的松岛浩用自己年轻的生命换来的经验。
第162章
三只纸人式神冲出去的时候没有问题,柱子还是柱子, 树丛还是树丛, 雕塑还是雕塑, 可是,当他们带着那个中年人回来的时候, 树丛的下方,雕塑的背后,还有柱子后方的盲区, 忽然冒出了无数的学生, 往那中年人和式神们身上泼水的、扣水桶的、拉着绊马索的……更别说网球拍、扫帚、拖把等常规操作了。
当然, 这都是名取周一看到的。夏目贵志眼中就完全不同,在夏目贵志的眼里只有一片黑雾, 黑雾的中央, 一个在中年人正狼狈不堪地左右闪躲, 就好像有人在攻击他一样。中年人身上裹着浓浓的黑雾不说, 就连他经过的地方,黑雾也躁动起来。如果说方才夏目贵志在美咲或斑的提醒下还能隐约地分辨出哪里是柱子哪里是雕塑哪里是树丛的话, 那么现在, 他根本就分辨不清楚了。
因为黑雾在躁动。
或者说, 念在躁动。无穷无尽的念, 就宛如人心深处的怨恨冲天而起, 遮天蔽日,让他平生第一次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从对面的走廊到这边, 这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那中年男人就被带了过来。
他一到这边,双膝一软,跪伏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了起来。
名取周一辨认了半天,总算是认出来了:“松岛先生?”
松岛优雨茫然地抬起了头:“您,认得我?”
不等名取周一回答,他就扑过去,抓住了名取周一的手腕,道:“救救我们!求求你,救救我们!”
力气之大,看名取周一的手腕就知道了。
名取周一不得不一面安抚,一面问他:“请放心,松岛先生,您安全了。请问,您记得,您是哪一天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吗?”
松岛优雨道:“那是八月十一,浩的丧事结束之后,我销假上班的第一天。我照常吃了早饭去上班,我太太送我出门,才打开起居室的门,就来了这边。”
“您太太?松岛太太也来了这边?”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真正听到这话的时候,名取周一还是大吃一惊。
那不是说,已经一个星期了?
“是,是的。”
“那么,松岛太太人呢?”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是在一起的,但是后来,我们就失散了。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太太吗?”
名取周一不得不把经过告诉他,又道:“我们也是来了这里之后,才发现我们见到的松岛太太并不是人。”
松岛优雨一下子直起了腰,抓住了名取周一的胳膊,大声道:“求求您,救救她,救救明子!”
“八月?难道松岛桑是在暑假里出事的?”
这太奇怪了!如果是平时,那松岛浩因为校园霸凌自杀,这不少见,可是暑假!本来应该是他得以喘息的日子,他却在暑假里从英德的教学楼顶跳了下来,未免太奇怪了。
“英德虽然是私立学校,但是社团活动和选修课很多,暑假也有活动。浩上个学期的马术课没有合格,暑假里原本可以报名补修。我,我就是看暑假来了,浩,他呆在家里,不去学校,就,就发作了他几句。结果……”
跟所有望子成龙的父亲一样,松岛优雨对儿子松岛浩也寄予厚望,希望儿子将来能出人头地。也因此,很多多公立学校根本就没有的马术课,松岛优雨也一样希望儿子能得到优秀。因为在他的眼里,骑马和赛马是上流社会常见的社交手段,对普通家庭而言,孩子就是一辈子不骑马也没关系,可是在松岛夫妇的眼里,他们的儿子松岛浩必须会马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