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进到屋里,闻到一股药味,花满楼关上门后走到床边坐下。
“四哥。”
“这回你和弟妹到徐州来, 招待不周,还让你们为了我的事情奔波,我心里实在过瘾不去,我才醒来,你们不妨在这里多住两日,等——”花满庭靠在床头,面色还有些苍白,手边柜子上是一碗刚喝完的药。
陈匡说了这药还得继续用,调理身子用的,毕竟昏迷半个多月,不用药调理的话,怕会有别的病症。
连下床走路也得一步步来,不可急躁。
“我们是亲兄弟,你说这话,是见外了,何况四哥,从前我受你照顾不少,小时候在家中你就是最护着我的,你这些年来远在徐州少有回金陵的机会,每年也不过遇上两回,怎么,这会儿还要和我客气?”花满楼笑道:“而且这回也算是除了地方一霸,为徐州百姓做了件好事。”
闻言花满庭笑起来,谁知笑着便咳嗽起来。花满楼皱起眉头,觉得有些奇怪,花满庭虽武功不高,但也不至于身子这么弱,难道是还有事情瞒着他们?
“四哥,你身上还有伤?”
“不碍事,不过是旧伤,在中毒前受的,已经快好了。”花满庭知道瞒不住花满楼,他这个弟弟一向聪明豁达,若非幼年眼盲,那倒真是世上难得的完人,可惜——
盯着花满楼的双目看,虽眼盲多年,可这双眼依旧澄澈干净,心中情绪似乎也能从眼中看出。
这个弟弟一直是全家上下的骄傲,也是所有人的内疚。
叹了一声看着花满楼,“七童,你这回来徐州,一路上可有遇上什么麻烦?听下人说,你这身上风寒还未好?”
“不过是风寒罢了,让陈大夫看过,已经大好,四哥,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花满楼摇头,“清风寨一事,我想不是四嫂本意。”
“我知道。”花满庭失笑,“你什么时候也当起和事老了?她同我夫妻多年难道我还不明白她是什么样的人?如果真的惦记花家的钱财,那我这府上早就被她搬空,哪里会等到现在动手。”
闻言花满楼怔忪片刻,明白了花满庭话里意思。
这不懂夫妻之道的是他们,可不是面前的花满楼。心里大石落下,总算放了心,可以安心回扬州了。
“既然四哥心里如镜,我和飞飞也该告辞回百花楼。”
“才说了让你多在徐州待几日你就辞行,难怪三哥说你成亲后整个人和从前不一样,以往来时,可是要待不少日子,除非有事才会走。”花满庭掀开被子起身,走到一旁柜子里拿了一样东西交给花满楼。
“迟了的贺礼,早日替花家开枝散叶。”
在几位兄长面前花满楼少有的露出青愣的神情,接过东西仔细摸索一番,哭笑不得,“这什么东西,三哥那儿已经送了我一尊了,百花楼又不是佛堂,摆这么多观音做什么。”
“都说了,早日听到你们好消息。”
不等花满楼再反驳,人已经被推着走出房门。
那边坐着的白飞飞见到花满楼出来,眼神一下飘到他身上,连心思都飘到他身上,根本听不进柳随烟说什么。
柳随烟笑着起身,“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魂都丢了。”
“四嫂!”
白飞飞嗔道:“他手里拿的什么?怎么看着那么眼熟。”这东西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该不会是——
脑中灵光一闪,白飞飞差点让自己给呛着。
怎么又是这东西,花家人送礼都喜欢送这东西吗?
“飞飞?”
“你怎么又拿了一个这玩意!赶紧还回去!”她自己和花满楼问要不要孩子是一回事,别人催他们要孩子那是另一回事。
花满楼可是才说了,舍不得她怀胎十月都闷在百花楼。想想也是,整整十个月都得老老实实待在一个地方,怪难受的,她可还想游遍山河万里,到处去看看,这才走了多少点地方,可不能有孩子。
压低声音凑到白飞飞耳边说了几句,花满楼笑着转身,“四哥,那我们回房收拾行李,明天一早便回扬州了。”
“怎么,你们要走了吗?”
柳随烟听见这话走上前来,惊讶问道:“相公本来还想多留你们在徐州两日,怎么这么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