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局势逆转虽然在意料之内,但看着不久前还意气风发、似乎能够攻下整座王城的男人成了这副模样,还是有些令人恻隐。
“发生了什么?”展昭放下阿岚,上前低声问寒石,“你杀了她?”
寒石低声回答:“那家伙已经逃了,这是四妹的徒弟,只是已快不行了。”他的语气中有遗憾在内,却不知是针对逃走的宿敌,还是故人的徒弟。
“救救她。”邢中玉闻声抬起头来,这个男人也同样满脸尘土和鲜血,然而那双眼睛里仿佛燃烧着某种火焰,“救救她。”
寒石摇头道:“我救不了她。那家伙曾经以这姑娘为寄体,使她承受了凡人所无法承受的能力。一旦这种能力消失,她就会油尽灯枯——至多只有三个月。”
“所以这一场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展昭转而望向寒石,“贺莲,或者说是控制贺莲的那个人,他为什么要来攻打你的城池?”他说着看了邢中玉一眼,“而那人又是如何联合起襄阳王的人,使这些军士供他驱使?”
寒石没有回答,然而邢中玉却开口了,语气中有一种死气沉沉:“为了宝藏。”
“什么宝藏?”
“最大的宝藏。”
“……是贺莲告诉你的吗?”
邢中玉闻言低头轻抚着贺莲的脸颊,微微点头,他说:“在东海岸时,我请大夫治好了贺莲的伤。因此按照约定,当我们一同回到襄阳之后,贺莲便向王爷展示了自己的力量。她说自己的力量受到抑制,声称只要找回宝藏就可恢复力量,并助王爷登上帝位。”
“所以你们来这里是找回宝藏的?”展昭只觉匪夷所思,不由看了寒石一眼,“这里哪有什么宝藏?”
寒石却轻叹道:“有的。只是他到底晚了一步,宝藏已经不属于他了。”他说着却又微微皱起眉来,“但我觉得那家伙不会轻易放弃。”
“你可以从头解释。”展昭耐着性子说道。
寒石扫了在后面安安静静站着的阿岚一眼,开口道:“那家伙其实也有个名字,只不过我们都不愿意提起,姑且就叫他鸩好了。”
“鸩?是那种毒鸟?”展昭皱起眉头来。
寒石笑了笑:“他当然不是鸟,只不过用这个名字来称呼他,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展昭莫名想起了不久前从采花贼晏飞身上搜出的一块铜牌,上面绘制着一直古怪的鸟——那当然不是鸩,然而却更加邪恶。
“鸩活的时间比我们四个加起来都要长。”寒石却已经开始讲故事了,“他生性喜欢作恶,你们人间所记载的大灾难、大动乱,几乎都是他的手笔。鸩有控制飞禽走兽的能力——如果你们人也算在其中的话。”
展昭:“……”
“有一天,鸩对于小打小闹已经不再满足了,他想要更多。于是他追随那些古老的传说找到了据说能赐予他通天之力的神石,想要获得更大的能力。”寒石说着叹了一口气。
展昭微微挑眉:“真有这种东西?”
“没有。”寒石的笑中含有淡淡的讥讽,“鸩找到的不是神石,而是噩梦。拿东西中封存着一个更加可怕的东西,险些被他放了出来。我们四个——尘因、梦魇、东雾,还有我,拼尽力气才将那东西关回去,然后合力杀死了鸩。”
展昭接着道:“但你们并未真正杀死他,现在他又卷土重来了。”
“是啊。”寒石似乎也感到很遗憾,“这就是祸害遗千年了。”
“他想找的、以宝藏为借口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展昭问道。
寒石回答:“是钥匙。一共有四个部分,分别由我们四个保管。”
“钥匙?开锁的钥匙?”
“是啊,只不过它能够打开的,是封锁噩梦的那把锁。”寒石说道,“鸩只想要报复,他已经不在乎会不会被噩梦杀死了。”
展昭拧起眉头,问道:“你刚才说宝藏已经不属于他了,意思是他已经无法得到钥匙了?为什么?”
“你的问题太多了。”寒石长叹了一口气,他忽然不打算再向展昭解释下去,而是对邢中玉说道:“如果你想她再多活一阵子,可以去找东雾,也许她有法子能给她续命。聊胜于无吧。”说着摇了摇头,显然并不抱什么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