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里面请。”林言笑道,与此同时也把对方全身上下都扫了个遍,确定没什么能藏兵器的地方。
那人点点头,进了船舱,然后,猛地跪下!
“草民汤乾学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汤乾学一跪到底,声音中透出一丝颤抖。
“呵呵,你果真是冲着朕来的么。”林言笑笑,果真是早有安排么。
“是,”汤乾学仍旧跪着,微微抬头道,“草民身上绝无一件利器!请皇上放心!”
“哼!”顺子冷哼一声,“刁民!使诡计靠近皇上有何企图?!”
“顺子。”林言挥挥手让他退到一边去。
“皇上!”汤乾学深深地吸了口气,带着几分的破釜沉舟,“草民有事要奏!”
林言一愣,“何事?”
汤乾学抬头,有些不放心的看看林言身边立着的善保和一旁的顺子,没说话。
看这个样子,这汤乾学似乎所奏之事甚大啊。林言微微眯了眼睛,摆手道:“无妨。朕信得过他们。”
见林言如此坚持,汤乾学也知这机会得来不易,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来,举过头顶,“草民要状告河道总督贾文龙和道员肃清勾结,贪污治河银两!”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是惊呆了,这可是重磅炸弹!
尤其是林言,他不禁阴谋论了下,这个人出现的也太及时了!及时雨都不带这么赶的。这个,这里面不会有诈吧?!
“对了,你说你叫什么?”林言拍拍脑袋,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啊。
“草民,汤乾学。”汤乾学有些惴惴不安,皇上不会已经被贾文龙等人收买了吧?不然为什么要问自己的名字。莫非自己来之前还是走露了风声么?!
“汤乾学,汤乾学。”林言来来回回的念了几遍,然后眼睛一亮。
“这就对了!”林言哈哈大笑,猛地一拍巴掌。难怪这么熟悉!也忘了当年他去哪里旅游的时候,在当地见过一块石碑,说的就是纪念被枉判发配充军的汤乾学!他七十多岁高龄还搜集了证据冒死进京告状!可是无奈,被告方背景太大,汤乾学终究是落得个凄惨下场。
“皇上?”见林言忽然就变了态度,脸上的怀疑也消失殆尽,善保不禁有些疑惑。
林言收收笑容,小声道。“没事,我等下再跟你解释。”
善保点点头。
汤乾学也很是不解,心中忐忑更盛,莫非,这天底下真的就没了说理的地方?!连,连皇上也?!
“汤乾学,你不必害怕。”林言这才意识到汤乾学很可能想岔了,赶紧出言安慰,“朕正是为此事而来的。”
“是!”汤乾学声音又抖了,不过这次不是吓的而是激动的。
“把你知道的细细讲来。”
“是。”
说完,汤乾学将手里的东西展开,是一本账簿。
“皇上,这是草民多年来仔细收集的证据,里面记录了多名官员收受贿赂同流合污的事实!还请皇上,为天下百姓做主!”
四十多岁的人,脑袋上的头发却已经白了大半,单薄的衣衫清晰的勾画出他的脊背,弯曲的,却又似乎是天下最为挺直的脊梁。
林言让吴书来接过来,粗粗一翻,就发现里面的账目一笔笔的触目惊心!短短三年的时间竟然就会有七十多万两的亏空!!一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何况是这自古以来的肥缺呢!
林言气急,狠狠地将账簿摔在地上。他不是不知道有贪官,水至清则无鱼,何况他此次来的目的之一就是这个。但是亲眼见到的震惊远远不是想像所能比拟的。这些,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啊!他自己是皇帝都那么俭省,可是下面的人竟然就敢欺上瞒下,中饱私囊!胆大包天!林言真就觉得这个词也不足以形容这些人的胆子!
林言好歹也是当了几年皇帝的人,这气场全开可不是盖的,一时间船舱中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汤乾学,你可知道,”林言满脸的肃杀,盯着下面的汤乾学,“若是你此番不能告倒这些人,你定会生不如死。”
“草民,知道。”汤乾学又使劲磕了个头,再抬起来已经是满脸的坚毅,“得知皇上要来此处,草民已是破釜沉舟!今晚雇的画舫已是花光了草民的最后身家,草民早有准备,若是皇上适才真的召美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