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曾救过我,何谈我无药可救了?”心魔这么反问。这似乎应该是一句充满委屈与辛酸的问题,但它说得平静无波,就像是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而已。
它是他的心魔,自诞生出自我意识起,所拥有的就是他全部的负面情绪、负面记忆,它确实是他不想要的东西,他最后也确实舍弃了它,在每个轮回之中,它都因为他的抉择而被舍弃,可是,谁能说被舍弃掉的,就不是真实的自己呢?而说到无可救药,从未有人拯救或者试图拯救过他,既然从未被救过,又怎么能下定论说是无可救药的呢?
“……呵,说得好像你想要被救一样。”神威这么说道。语气模棱两可,似乎自己是想被拯救的,但又似乎并不屑被外人拯救。以他的实力,若是连自己也救不了,那别人根本不可能救得了他吧?还是说……他是想要有人能将自己从倍受煎熬的情感泥潭中拯救出来呢?还是,他已经认定了那个人,即使倍受煎熬,也从不后悔亦无需拯救?
“我想你自己是最清楚想要什么的了,那么,要去得到么?”心魔充满诱惑得询问。
“当然。”神威毫不犹豫的回答。他从来都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哈哈哈……那么,合作愉快。”心魔说完,便隐去了身影。
而与此同时,神威周身渐渐泛出不祥的黑色雾气,他的眼中,出现惊心动魄的红芒,本该火热的红色此刻看起来竟然透着刺骨的寒意,他轻启樱色的薄唇:“那就先让世界的人口,减少到百分之一吧。”
百分之一的人口,是个很玄妙的数字,这个世界的忍者与普通人比例大概是在千分之一左右,也就是每一千个人中就有可能有一个是忍者,然而,与忍者有关系的人口和忍者们的数量加起来,恰好就在百分之一左右。
以心魔的特性,它当然可以做到这一点,毕竟挑起人类间的战争实在太过容易了,但这也太费时费力了,若是可以,它自然是更愿意选择简单快捷的方式,可惜它无法亲自动手。
“是啊,等人类自己杀光自己,那多费时间,若是赶不上在约定之日前做到这一点,你可就输了。”神威说道,“直接用无限月读将整个世界都拖入梦境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并且,让人们困于噩梦的地狱之中,你就能获得更多的力量……无限月读可真是恐怖的东西呢,可惜创造这个术的大筒木辉夜到底是个女人,太过妇人之仁了,以美梦喂养出的士兵,能有什么战斗力?只有从绝望中爬出的士兵,才可堪一用。”
“收集尾兽?”神威自言自语道,“不必那么麻烦,我们可以走更快捷的道路,直接去平行世界的四战战场抢夺轮回眼后把十尾吸收不就行了?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死磕?”这个世界有一群开挂重生的人,又有神明在守护着,要打尾兽的主意确实很难,相比之下去平行世界得到所需要的一切,就显得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了。
在出发去平行世界前,神威还是回去见了带土,毕竟是带土每个月的“发病”日,神威无论有什么事,总还是会回来的。
神威在神启空间之中看着外面世界里的自己的哥哥,是啊,哥哥。之前争吵时说的那些不过就是些带着某些目的的气话而已,无论如何,这辈子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哥哥,就是眼前的带土了,不管眼前的带土是否将自己当成上个轮回中神威的代替品,对自己而言,眼前的带土就是独一无二的、最真实的哥哥,是他一直都想守护着的人……
而如今,“发病”中的带土泡在自家浴缸里,冷水确实能让他稍微舒服一些。他将自己整个都浸没在冷水之中,寒冷的、黑暗的、窒息的感觉,就像孤独一样紧紧包裹着他,他“哗啦”一声从水中坐起来,水珠顺着他线条英俊的脸颊上滑落,好像哭了一样,他本来就是个哭包,从小就是,但他并没有哭。
是啊,小孩子流泪哭泣,不过只是想让别人安慰自己而已,眼泪这种东西,对孩子而言有时就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武器,但这种武器只对在乎自己的人有效而已。在上辈子踏上报社道路的时候,带着面具的带土有时候就会嘲笑曾经的那个哭包带土,眼泪这种东西对忍者而言真的没什么用处……他其实已经没有眼泪很久了,只是这辈子又把哭包的属性表现了出来而已,毕竟这辈子,总会有在意自己的人安慰自己的。可现在,孤身一人的自己,哭也没有用,不会有人看见,更别提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