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的,真过分。”
“对呀对呀,还是个男人呢!”
“大半夜的就这么欺负女朋友,简直太可恶了!”
想要解释,却又怕被人认出来引起骚乱,只得作罢。
哑巴吃黄连的正雨真是有苦说不出,他只能努力的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背对着马路,压低了嗓子对珠裕邻哀求道,“啊拜托啊,请不要哭了!”
然后珠裕邻哭得更大声了,就是那种撕心裂肺的,让人一听就跟着难受的,充满了绝望的痛哭。
并且,像是怕正雨抛下自己走掉,她还伸出一只手死死拉住了对方的衣服下摆。
正雨顿时就被这个变数弄懵了,下意识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往回拽,却苦逼的发现这姑娘的力气还真是大啊。
“啊啊真是要崩溃了。”正雨用力抱着头,有苦难言。
早知道自己就不过来了!
不过这个念头还没完全从呈现在脑海中,正雨就先行将它掐断了。
根深蒂固的绅士风度迅速将还未长成的悔意击溃。
什么啊,看到女人哭还视而不见的话,那还算是男人吗?
不过现在该怎么办啊?
憋屈的抽抽鼻子,正雨索性也蹲下来,小心翼翼的往珠裕邻那边挪过去,心一横的想着,你要是再这么继续哭下去,干脆我就跟你一起哭算了!
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正雨顿时就像是黑夜中见到一丝光明的迷途羔羊,飞快的扭过头去,特别特别委屈的喊了声,“菲拉南特,救命!”
菲拉南特沉默的看着把自己裹得像球一样,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爱人向自己求救,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很好笑。
也许,事情并未如自己想象的那样糟糕?
不过,他脸上还是刚才那副带着微微怒气的模样。
而这在眼巴巴等待救援的正雨看来,就很有深意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看一边扯着自己衣服哭泣不止的珠裕邻,顿时就觉得自己浑然大悟了。
“你听我说啊~!”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正雨就在突如其来的拥抱中僵硬了。
一头扎进正雨怀中哭的淋漓尽致的珠裕邻根本分不出注意力来关心周围的事物,也许,是因为从徐正雨先生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允许自己软弱了吧。
拼命将两只胳膊向上举起,正雨此刻的眼神惊恐万分,菲拉南特甚至能轻而易举的想象出围巾下面他的表情。
哦,一定相当有趣。
其实从看到这两人相处模式的那一刻起,菲拉南特就已经能够肯定正雨跟这女孩并没什么情感纠葛。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某位先生的骑士病发作了。
至于为什么不上去进行“拯救被困王子计划”么,好吧,他承认看到正雨惊慌失措的样子很有趣。
不过,看着四周渐渐多起来的围观群众,菲拉南特轻轻扬起了眉毛,长腿一跨,弯下腰,在珠裕邻耳边缓缓道,“这位小姐,能否将我的人放开?”
微微带着一点异域风情的醇厚英语如同午夜回响在天际的钟声,悠远深沉,久久回荡。
珠裕邻几乎是立刻就看过去,眼眶里的泪水甚至还在流。
菲拉南特不再重复,只是让自己的视线从珠裕邻哭的红肿不堪的脸上转移到对方抓得死死的手上。
“啊,呀!”直到此刻,珠裕邻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做出了这样失礼的举动,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
忙不迭的松开手,珠裕邻又很不好意思的看看对方被自己的眼泪打湿了一大片的外套,窘迫无比。
“我我我,啊对不起对不起!”
也不知道她在这儿哭了多久了,嗓子都哑了。
正雨一听,叹口气,就猜想是不是她那个爸爸又惹什么麻烦了。
张女士既然怀疑珠裕邻的身份,按照她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干坐着等,所以那天从医院回来之后就让助理悄悄地出去调查了。
虽然有薛功灿提前抹了行踪,但是张女士是谁啊,独自一个人撑起大半边天的女强人,薛功灿的那点儿手腕对上她还真是不大够看的。
没几天,不光珠裕邻的行踪,就连薛功灿跟她是怎么认识的,之后又是如何联系,甚至是珠裕邻那个不争气的爸爸的情况都给抖搂了个底儿朝天。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知道了珠裕邻是假的,正雨也对她挺好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