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近期末的时候,陆之昂反而有些心情不好。
第一他是纠结于文理科的选择,朋友家人的意见相佐,他总是有这为难。况且这样重要的选择,他又实在有些拿不定主意。
到头来,他想问问顾桥初的意见。可这就是让他心情不好的第二点,他有好些时间没见到顾桥初了。
陆之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好像周边的人都在阻止他见顾桥初。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陆之昂正在教室里看漫画,他伸手去拿放在桌角的冰可乐,被拉罐外面的水珠氤氲了满手的湿气。他这么想着,本来是有些烦躁的,到头来却是笑了。
周边的人是有什么理由能阻碍他见顾桥初,多想罢了。
期末考试结束当天,陆之昂在教学楼楼梯口远远的看见顾桥初。
当时顾桥初正和他的班主任站在一起,不知道两人是说了些什么,老师笑着拍了拍顾桥初的肩膀就转身走掉了。
陆之昂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在顾桥初还没走远的时候就想要追上去。他跑过去拽住顾桥初的胳膊,嘴角扯开一个不甚自然的笑,“诶,你干嘛呢?”
本来被人拽了,顾桥初条件反射的就只想甩开手,可等着一回头见着是陆之昂,反倒是一挑眉头微微笑了起来,“考完试跟老师交流一下。”
“那什么……”陆之昂有些局促的抓了抓头发,“我们几个打算考完试出去玩,你一起吗?”
“我就不了。”顾桥初一咂嘴,又是罕见的眼里含着笑的模样。他一手抹开陆之昂拽着自己的手,把肩上的背包往上提了提,抿着唇笑,“奶奶搬进城里了,我得回家去看看。”
“那周末……”
“周末我有事。”顾桥初截断陆之昂的话,他甚至是有些反常的亲昵的拍了拍陆之昂的肩膀,“之昂,赶时间,我就先走了。”
顾桥初说他赶时间,这话还真不是撒谎。他背着包小跑到校门口,看见自家母亲的车停在路边。他有些头疼的按了按额角,抿着唇坐进车里,“抱歉妈妈,刚刚遇到朋友耽误了一会。”
“没关系。”肖妤木着脸,倒是和生气时候的顾桥初有七八分相像。她反手从旁边抽出一个文件袋递给顾桥初,“这是给你找的口语老师,你挑一个合适的。”
“……谢谢妈妈。”顾桥初面上有些尴尬,他想着这个时候,总是应该抱抱这个总是对自己十分纵容的母亲的,可是对方看起来好像是生气了,毕竟他们是母子不是。
“……阿初。”肖妤想了想,偏头过去揉了揉顾桥初短的扎手的头发,轻声说,“我和你爷爷的意思你都知道……你做你喜欢的事就好。”
“你看,我多庆幸我在这样一个家里出生。”
暑假的时候,顾桥初跟余来约着在雕刻时光碰面时,他这样跟余来感叹着。
他这么说着,又勾着唇角露出一个带着一点笑意的弧度,眼里却又被一点一滴的遗憾堆积满了。
“可是有时候,我又觉得,他们对我的所有纵容……才像是给我的压力。”
余来把顾桥初每一句话都听的清楚明白,他偏头看着顾桥初,见着朋友满心满眼都是遗憾的模样,终于是没忍心说些什么,只拍了拍顾桥初的肩膀。
像是无声的安慰。
整个暑假顾桥初忙的有些脚不沾地。家里对他全是纵容,就连他说想用整个高三来准备出国,也没人对他多说些什么。
可是这纵容反倒是有些过了头,顾桥初一个人去学校跑相关的文件,只需要家长签字或是需要联系的时候,肖妤才会稍微过问。
暑假开始没多久,顾桥初就开始了各种繁杂的课程。他早就计划好了出国留学要学的专业,这时候也就先人一步开始了粗浅的学习,再加上口语和专业外语的学习,把他整天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当当。
这一年十一月的某一天夜里,晚饭过后顾桥初就和家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当时电视上播放了一则新闻,沿海城市出现了第一例SARS。
那时候顾桥初还没注意,他只是听着电视上的人用播音腔一板一眼的报道这一病例,拿着茶几上的水杯就进了书房。
浅川位于中国北方,沿海城市办法的病情,应该是没有可能传染过来的。当时顾桥初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