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万,你只要成功发球,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大胡子回过头终于恢复了一些前几局的温和表情。
可他对话的对象,却完全没有余裕去感受这一点温柔。
“双发失误!”
局末点了。
“不好!”那戴帽子并满脸大汗的少年崩溃地大喊,“为什么发球总是不成功?!”
因为,你在这么近的距离,毫无所觉地被越知注视了两局啊。
“前辈的精神暗杀哪里是这么好挣脱的。”毛利小声嘟囔道。
“月光他只是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瞪视对手——”种岛微笑起来,“就能让对手的精神重压不断增幅!”
“那家伙还是近距离注视的打法。”白石看着满脸都是汗的少年,半是同情半是骄傲地道,“这样根本没办法回击的。”
他们的参照物都是迹部。
以迹部在国中生中绝对能算得上是压倒性的处于上层圈的实力,在接受越知的瞪视(还仅仅只是一眼)后光是挣脱精神威压就花了一整局的比赛。
那个毛线帽的少年?
想要不双发失误……
“第三场吧。”毛利舔了舔唇,终于勾了勾唇角:“如果这场比赛,需要拖到第三场的话。”
“Game won by 日本队,6-5!”
大胡子突然明白了,越知让忍足闭上眼睛的理由。
并不是担心那个国中生被他的白银之光殃及池鱼,而仅仅只是……
那家伙自己的招数,在用出以后,就算不是针对的对象而仅仅只是精神力的震荡余波,就足以让搭档的精神状态也受到影响吗?
……这样的人,怎么会被安排来打双打?!
被摆了一道!
既然这样的话……
既然这样的话……
“忍足,打好这个球。”最后一局,忍足的发球局前,越知淡淡开口道。
忍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在发球后并没有闭上眼睛,但对面打过来的球还是让他难以招架。
一只手,两只手,后撤步……
没有用!
啪!
网球和球拍一起落地,忍足后退了几步终究还是没有保持平衡而跌坐在了地上。
他看着对面的大胡子忽然在场地中央落下泪来:“原谅我,少年。”
眼泪至少是留给你的慈悲,日本少年啊,这就是世界!
跌坐在地上的忍足:……那家伙是不是脑子有坑?!一个球而已,这些年被我们用网球拆掉的墙,难道还少了?!
希腊队的选手都有毒!
不过,背负着国家荣辱在战斗的比赛……
精神暗杀的暗刀,和面对面打过来的网球,哪一个死的更快一点?
忍足不知道,但他至少明白,以自己的承受度,是不可能接受从头到尾都闭上眼睛被动承受好坏难辨的结果这种事的。
大不了就握不住球拍,发球无法过线?
总比毁容好啊。
“所以前辈,可不要再让我闭上眼睛了呐。”他推了推眼镜微笑道,“虽然没办法像毛利前辈一样对越知前辈那你的精神暗杀不受影响,但是……”
“……随便你。”越知淡淡道,“不用太过勉强。”
忍足转了转球拍。
话说回来,如果他站着不动就闭着眼睛仍由对面那个大胡子打的话,那个会因为一个球而落泪的大胡子指不定会内心产生动摇?
可这样的胜利,就和冰帝的宗旨相悖了啊。
希冀别人的“同情心”……
啧,如果在拼尽全力也无法躲开网球的情况下,那么注定的鲜血淋漓,不变成一场精心计算,步步为营的局。
我忍足侑士走到今天,凭的可不是无边的热血和冲动啊。
被称为冰帝的千面天才的我,更擅长的,分明是冷静的思考与……充分的计算。
那个戴帽子的少年已经陷入了越知前辈的精神暗杀,那么我能利用的漏洞,与能配合越知前辈打出的攻击……
砰!
忍足又一次落在地上。
他是真的尽力了,只是对方的球势让他无法回击。
当然,为了完成他的算计,每一次站起来时的表情与动作,还有本身就深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拼命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