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国斌默默听着，坐在肯尼的位置上试图进入肯尼的思维空间。
但是不完整的片段让他无从下手，肯尼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不如我带人杀过去，最简单直接……”威廉也想不到什么，想到肯尼受了伤又落到彭帕手里，无头苍蝇似的提了一个冲动的建议。
“不行，把彭帕逼急了肯尼会很危险……”
卢国斌也很担心，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不敢让自己失去理智，越不冷静，肯尼越危险。
“如果需要这样杀掉彭帕，肯尼一早就这么做了，两大军阀对垒，与战争无异，就算你盛势杀了彭帕，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肯尼就是不想让你们卷进来，才费了一番心思，能动脑子杀人，又何必浪费一兵一卒，你懂我的意思吗?”
威廉盯着他未语。
卢国斌把桌面上躺着的几页白纸翻了又翻，上面密密麻麻画满各种线条，曲线、直线、圆圈、笔尖顿在纸页上的细点，都是肯尼亲手所写，大多都没有意义，也许只是肯尼思维的一种轨迹，只有一张空白的纸页上面写着“10.5”，像是从那些密密麻麻的万千思索中抽出来的关键信息。
他不明白这表示什么，也不确定是否与那些胡乱的线条一般没有有实质含义，并不像是坐标，是数字10.5，还是日期10月5日，或者有其他的意思。
“威廉，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想一个人静静……”
“只要你能救出肯尼，这里随便你支配!”
这一夜，书房的灯彻夜亮着，卢国斌整整一夜未合眼。
……
到天色大亮以后，威廉从门缝看到，卢国斌还端坐在那张椅子里。
他敲响房门，得到应允后推开门准备进去。
一阵刺骨的寒气刺激得他连连打了两个喷嚏，房间里的冷气比肯尼开的还要更足。
“你们两个还真像……”威廉边走过来边说道，他和肯尼的习惯还真是如出一辙。
“什么?”卢国斌没听懂他的话。
威廉看到他的脸色又黑了一层，比昨晚肯尼的憔悴脸色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一晚上没睡吗?”
前半个晚上与彭帕勾心斗角，后半个晚上想着如何营救肯尼，他怎么能睡得着?!
“先救出肯尼最要紧……”
“有什么发现吗?”
“是!……”卢国斌示意威廉坐在对面，他闭着眼睛用力捏了两下眉心，使自己恢复些精神。
“我给你看样东西……”
威廉歪着脑袋看向电脑屏幕。
“这是什么?”
“你说的关键……彭帕想要的东西……”
接下来，卢国斌将他的计划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向威廉讲述了一遍，直听得威廉瞪大了眼睛，半天没缓过神来。
“这是你的计划，还是肯尼的计划?”
“我想，这应该也是肯尼的意思……”
威廉还是直愣愣的看着卢国斌，在他的印象里，卢国斌一直像个正义的守护神，是什么时候，他开始转变的如此黑暗?
“你跟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他今天的话总是莫名其妙，让卢国斌听不明白。
威廉古怪的笑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告诉他他哪里变得不同。
他已经冲破那层禁锢他的牢笼……威廉心想。
其实不用他说，卢国斌也有所察觉，身在海豹的他像背着一个个沉重的包袱，遇到肯尼之后，这包袱感觉正被一个个卸下来丢弃!
这种感觉，很轻松!
他终于放下所有的包袱和顾虑，却不是为了理想，而是为了肯尼!
肯尼较早前讲的一句话时常在他的耳边回响，一句简单却能引人深思的话，一开始他琢磨不透，后来他逐渐懂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不是带着罪恶生存的，只要有人的存在，罪恶就永远存在!
人，没有谁值得怜悯……
因为，没有人是无辜的!
第96章 ·本相
三天后，10月5日，上午10:00。
……
肯尼被关在彭帕私设的牢房里，他的腹部中了一颗子弹，只简单进行过包扎，子弹还未取出来，彭帕当然不会善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