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安静了,要赶紧,赶紧说点什么才好吧,说、说什么才好,他的呼吸声,好像可以听见,那、那好像又是我的呼吸声,心跳声,会会会不会太大声了,他会听见吗?我、我这样会不会显得跟个笨蛋一样。
“主上。”“是、是?!”我猛地抬起头,肩膀本能的向后缩,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了我面前只有一两步路的地方。
他真好看……眼睛,在看着我,我的脸好热,是不是很红了,会不会看起来很奇怪……
“这封信是给我的吗?”他笑道,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封非常眼熟的信封。
黄褐色的充满年代感的信封,上面隐约可见‘三日月宗近’的字样,之前写得那封信,我回来后好像就顺手放在了房间桌子上……
“不、不是,不,是,是,我……”我顿时连话都说不好了,那封信的内容我记不太清了,但是内容非常羞耻这点还是非常清楚的。
他露出像是有点失落的表情:“是吗?我看上面写着爷爷我的名字,以为是写给我的信呢,果然老头子没有年轻人受欢迎呢。”
“不不不不不是!我,我这封信是写给你的!”我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念给我听吧。”他忽然举着信封笑起来,眼睛弯成极好看的弧度,眸底新月清晰:“毕竟人老了,眼睛就看不太清楚了呢。”
我被他这一笑晃得晕晕乎乎,本能的点头说好,临到打开信封才大事不好的反应过来自己到底答应下了何等可怕的事情。
而且,而且这信封明显已经被打开过了吧!信纸的折痕也不一样!他他他,三日月他明明已经已经已经看过了吧?!我看看手中的信纸,又看看笑盈盈看着我的三日月,一时间竟是最简单的音节都说不出口了。
“请吧,主上。”我第一次感觉他笑容里有恶劣的味道。
但是答应了的事情,又必须做到……我看向手中的信纸,几乎要忍不住的捂住发烫的脸,所谓公开处刑,大概就是如此了。
“三日月宗近様,敬启,现在应该是还有点凉的春天,我在姐姐本丸待第三天了,您这些天过得还好吗?本丸里也还安好吗?”我的头几乎要埋到信纸里。
第一段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可是接下来……
“我想见您。就算是这样说,对我来说好像也有点过于了,”我的声音忍不住越读越小,同时止不住的因为羞耻而颤抖:“可、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更直白一点的对您说,我很想念您。”
“在这边我的生活没有问题,吃饭起居都很方便,每天还有临摹字帖和看书,请您和大家不要太过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很快就会回来和大家团聚的。”
我抬头悄悄看了眼他的脸,他笑得分外愉快。
今天临摹的俳句是原石鼎先生的‘月さすや谷をさまよふ蛍どち’,这句俳句令我不由自主的想到您,”我感觉我的脸已经烫到不能再烫了,可还是要硬着头皮继续念下去。
“您眼底也是有明月的,如果原石鼎先生所见的月光有您眼中月所映出的光辉的一半美丽,那我便也完全理解为什么萤火虫会在那月光间久久徘徊不去了。”
这些都是实话,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但是在对方面前念出来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实在是……
“……”我大口的喘着气,身体也因为羞耻而颤抖。
“请继续,我很想知道您写了什么给我。”我再次抬头,他仍是笑着,笑得那样好看又纯良,教我都忍不住怀疑起他是不是真的看不清信的内容,真的只是想知道内容才让我读的。
“是,是……”我在他的目光下低下头,心想他应该真的只是想知道内容,于是羞耻心稍稍减退,声音也终于可以不那么颤抖了:“这样说会太露骨吗?我平时连对您的倾慕之心”
“后一句有些没听清。”
“我平时连对您的倾慕之心?”
“嗯。”他忽然俯下身,轻轻拿去我手中的信纸放到了一旁柜子上,握住我的手腕,凑到了我的面前。
他离我极近,近到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气息,他整个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