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羞愧得再次低头道歉。
“您是故意伪装得如此无害,还是本性如此呢?”我被他抬起下巴,不得不对上他异色的瞳孔:“但总是这样软弱的模样,也是会令身为您刀剑的我蒙羞的。”
“……对不起。”我沉默了很久才说出这个回答。
我不知道我的本性应该是一副什么样的模样,不过记事起我似乎就是这样软弱而无用,每一
天都如覆薄冰,忐忑不安,对不起是我说的最多的话,但说这句话并非出于希望得到别人的原谅,而是切实的对不起与真挚的希望能被少一分讨厌。
能为别人带来多少利益,别人才会多喜欢你,这是我的母亲对我唯一的教育。我一直铭记于心并抱着这样的心情去做,然而也一路应用不当,直到现在才多少获得了一点点宝贵的来自他人的喜欢。
“您有什么愿望吗?”而那宝贵的喜欢令我开始贪心,以至于如此迫切的想要获得更多:“我会尽力为您实现的。”
如果我令你感到能高兴一些,可以满足到你的一点需要,你是不是也可以稍微喜欢我一点点呢?没有任何特长,也没有讨人喜欢性格的我要获得他人喜欢的话,只能这样做。
其实也是有些害怕的,害怕开始贪心的自己。
……
一期哥锻出了堀川国广和药研藤四郎。
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只是……因为堀川国广接手了照顾和泉守的工作的关系,令我再度陷入了空闲,看之前有点依赖我意味的和泉守完全依赖上堀川国广的画面也令我有点失落。
想被人需要着。
一边低头发呆一边走路的我忽然被人按住了肩膀。
“哈哈哈哈,差点撞到了呢。”我下意识抬起头,看见来人面孔时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无比。
是三,三日月啊。
“走路的时候要小心点啊。”一眼的时间,那轮新月便又在我心上烙下一个印痕。
我绞了半天手指,感觉脸热的厉害,结果最后唯一能说出口的却只有一个简单的:“是”。
很奇怪,明明几天前是那样和他亲密接触了又那样依赖过他了,按照常理说我应该是会更依赖他的,可是我现在只感到无措和害羞,那种,感觉遥远又真切地被灼烧到的害羞,就像是直视太阳一样,只不过灼烧着我的并不是太阳,而是弦月,虽然比太阳更近但依旧是无法触及的距离。
拥抱也好,哭泣也好,都无法拉进的距离,我憧憬着他,但也正因为这份憧憬导致我无法稍微冷静一点的对待他,靠近他,并在靠近过后产生深深的不安与忧虑。
“主上是要去马廊那边吗?”“不是。”
“哈哈哈是这样吗。”“是。”
就像是这样,明明喜欢极了他,却只能压抑着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幸福又难过的用最简单的是否来回答。
他忽然沉默下来,我低着脑袋看着他被条纹秋裤包裹住的小腿,忐忑不安,惶恐自责,为什么不说话了,又不像平常一样走开,是因为我生气了吗?因为我这几天来总是这样用是否来回答吧,是因为感觉我态度变得太快太讨厌吧。是我的错误,那么,那么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几乎要把衣袖揉皱的时候,听见他发出了一贯温厚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那么爷爷我就先去喝茶了。”
“……是。”我有点想去抓住他的袖子,但最终还是颓然地放下了手,像之前一样吐出一个是字。
其实是有很多是与不是之外的话想和他说的,比如,喜欢啊,真的喜欢啊,我有什么可以让你需要吗?可是呢……果然,不行吧。
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甘心,以至于热血上头的几步跟上他,抓住了他的衣角。
“……三日月。”我注视着他节骨分明,格外修长好看的手,颤抖着叫出他的名字。
然后,我看见那只好看的手抬起来,向上抚上了我的脑袋,我听见他没有任何负面情绪的笑道:“哈哈哈哈,还以为主上讨厌老爷爷我了呢。”
“不是。”我下意识反驳后又为这简洁的不是感到懊恼,安静几秒后赶紧又低低补上一句:“不会讨厌,绝对,嗯,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