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恋爱对我来说, 是一件非常……非常玄妙的事情。
应当如何相处?应该说什么样的话?我绞尽脑汁回想玩过的恋爱向游戏,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可以代入到我和他之间的游戏路线,甚至连可以引用参考的对话和选项都难以找到。
我一直以来都渴望接近他, 触碰他, 为想要离他更近又惶恐不安自卑自责的心情饱受挣扎折磨。
而现在,他用动作告诉我,我可以那样做。
他给予我那样的权利。
他脖颈上脉搏跳动的节奏像是魔咒,明明被按住命门的人是他, 可我却感觉自己被掐住了脖子,捏住了心脏。
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当时和现在的心情, 权利是由他人赋予或是自己取得的,我短暂的人生中拥有的不多的权利都属于前者,他所给予的也是,可又微妙的与那些不同,谈不上如何理由的微妙,就好像……对他的喜欢。
模糊又清晰, 所有的理由都好似天边浮云般的难以抓住,站不住脚,可所有的心动爱慕又都仿佛稳固如磐石,教人心安。
“主公大人?”物吉略带担忧的声音让我回过神。
“啊……抱歉, 走神了一下。”我扯出一个微笑安抚他, 目光无意识地投向对桌三日月所在的位置。
诶, 他在?在?
他在?在看我……?我愣住,看见他朝我眨了眨眼睛, 又对我轻轻笑了一笑。
我脸上一热,连忙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去夹碗里的菜,心脏把持不住的狂跳,教筷子都有点心理作用的抖,差点把碟里的腌萝卜夹到桌子上。
好丢脸。如果是爱丽丝的话,也和‘三日月宗近’恋爱着的爱丽丝的话,会怎么做?怎么做比较好?不过不过,真的算是恋爱吗?两个都说了都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就是恋人了吗?我胡思乱想着往嘴里塞菜,思维不住的飘忽,直到飘散到‘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第一次有了能做一辈子朋友的人,两件快乐的……’时,才一个激灵的清醒回来。
晚上是应该再玩一次白色相簿2吗?但是,好像即使是那部神作,也无法对现在的我起到什么帮助了。
分外煎熬的一顿晚饭,我甚至没留下来吃饭后甜点,在吃完主食后便落荒而逃般的回了房间。
心情在关上房门跑到墙角处蹲下的瞬间冷静。
为什么要逃呢?我伸手摩挲自己的嘴唇,理智告诉我这是失礼的,没有必要的,可那汹涌的情感却是成了无序的暗流,冲击毁灭理智的阀门,将一系列惹人厌恶的诚惶诚恐,猜忌不定与卑微脆弱的痛苦都带到了海面上,赤裸裸的摊平在了我面前。
更多的是一种针对自己的疑惑——我能给他带来什么呢?他是想要我给他什么呢?我接受的教育中,所有的喜欢所有得到的权利都是有代价的,都是属于交易的,包括喜欢,恋慕和婚姻。
不,等等,那我,我对于他,我想要从他身上获得什么呢?我忽然有点怔愣,我想要他能多将目光投放在我身上,想要和他更多的接近,想要能够长久的注视他,注视他眼中那轮绝美的新月……想要他,这也是属于交易的一种吗?那我的不安是来源于两者之间于筹码上的不对等吗?我不明白。
我习惯于被引导,他的引导,他肯定的话语让我安心,但是……我还是无法停止的想要去思考那个问题,去思考那个问题衍生而出的我在过去从未想过的问题,在‘是’与‘不是’,‘听从’与‘跟随’之外的好像必须要去思考和解释的问题。
感情真的可以用来衡量,用来明码标价或是作为什么样的筹码吗?但感情又真的像是文学作品中描写的那样坚固,可以牢牢把握吗?我这么想的时候,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碎裂。
像是蛋壳破碎,又像是丝茧裂开。
我十几年来耳濡目染接受的教育一定是对的吗?永远正确的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还有姐姐大人,是一定正确的吗?小说和游戏作品说到底也只是作者的一己之见吧?
如果说,如果说……抛开三条这个姓氏,抛开以为信念的小说和游戏,甚至将三日月给予的引导也抛开的话,作为由佳的去思考,我应该是怎么样去做呢?我认为的正确是什么样的呢?我把头靠在墙边,睡意丝丝缕缕地泛起。
……
好像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