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我点头之后,把我拉起来,一膝踢直接踢在了我肚子上。猛烈的撞击后剧烈的疼痛在腹部扩散开来, 失去平衡摔到地上的瞬间,身体反射性的缩紧肩膀弓起身子曲起腿, 低头抬起手捂住太阳穴,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这是身体自然形成的反射,但是这次被击打腹部的疼痛远超过之前,疼痛由内而外的透出,内脏乱七八糟的涌动,无法抑制的想要干呕。
“喂, 够了!”捂住脑袋的手臂像是要裂开般的疼,过大的冲击力令耳朵嗡嗡作响,大脑略微的眩晕。
“这时候同情个什么啊?本家的人这时候还要彰显一下自己的不同吗?”“你也知道你只是个分家的下等货色吗?”“冷静一下庆太君!!”我维持着保护自己的动作,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死死地咬住下唇。
“搞不懂为什么让你这垃圾来参与, 绑架这家伙已经能让三条理奈那女人狂暴了, 还下手这么狠,迫不及待的想看她暴走然后不管不顾的直接开战吗?”争吵逐渐平息, 被妖怪搀扶起来的我慢慢放下手,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避开了那人尖锐的目光。
我大概猜出来他是谁了,之前被姐姐砍断手臂的人,和他长得很像,大概是非常近的亲戚关系。
这件事在我意料之外,但也在我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
可是,委屈……非常奇怪的情绪,他指责我说都是我的错还有这样的殴打,让我感到委屈。这样的事情不是只有今天一次,在现世时候也经历过很多次,我都习惯性的将其和被同学欺负一样归于我的错,如今时隔两三年,倒为此委屈了起来。
真的是我的错吗?第一次为此感到疑问。忍耐着疼痛被迫地向前行走的我抬头看了眼和另一个女审神者一起坐在巨大妖兽上的中村静美,她惨白着脸对上我的目光,飞快的别过了头。
“这样都不感到疼,还能继续走,三条家的人果然都是怪物啊。”她身前的女审神者看向我,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好奇和恶意,见我毫无反应又哼了一声才收回目光,低头摆弄起了满是贴花的指甲。
一路被推搡着前行,一停下来或是稍微走慢一点就会被踢打膝盖弯,向前摔到地上,如果不是出发前特地穿了长裤,大概不过几下就要出血,让大家感知到,担心了。
我拍去掌心沾上的沙粒和泥土,低着脑袋继续往前走,不经常锻炼的腿在经过漫长的两边长满荆棘的砖石路后就产生了难言的胀痛,比起被踢打的疼痛更为持续也更为陌生,这样陌生的感觉往往给我带来不安的情绪,可感应着大概在不远处海面的他们的存在,那样细小的不安和疼痛便根本不算是什么问题了。
他们会来,我相信的这一点,而这一点则可以让我拥有无限的安心和忍耐的能力。
通过长长的砖石路后,又爬了好一会长而高峻的石阶,穿过底下就是瀑布的吊桥后我和他们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那是一座典型的日式别院,门口安着两个造型古朴的石灯,碎石构成的假山坐落于池塘,布着青苔点点,汀步从门口弯绕成‘之’字型向内延伸而去,道路旁的惊鹿积蓄着水流发出清脆的声响……只是,过于粗糙了。
就好像对环境要求很高的人在不得已之下匆匆造就的一样,看来这片区域并没有完全被他们掌控,这个地方如果像动漫里一样布置了结界,也不会是非常古老牢固的那种。
穿过庭院和走廊,我在主厅见到了应该是这次事件主要谋划者的男人,比我想象中要年轻,也比我想象中更像个普通人,没有似同姐姐一样高高在上的气势,反而意外的有点和蔼,穿着身和绑我到这里的人一样的狩衣坐在垫子上,身后是巨大的一片漆黑的液晶屏幕和干净整洁的操作台。
“三条部长的妹妹,真是和三条部长完全相反的类型啊。”他顿了半响,忽然笑了起来:“不过毕竟是个三条,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呢。”
他话语落下的同时,那只妖怪把我放到了地上,然后不知道从哪来爬出来的蜘蛛吐出粘糊糊的丝线,将我的手脚捆了个严严实实。
我低着脑袋看不到他的脸,却也能感知到此刻这间屋子里的人都在看着我,饱含恶意的,审视的,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我本能的想要颤抖和逃跑,呼吸也像是被掐住脖子般的不畅快,心脏也因为恐惧而加快跳动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