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
『冒昧打扰,在下秋山临枫卧江子,初次「识面」,幸会了…名剑铸手金子陵。』
『秋山临枫卧江子…好一个悠然脱俗的名号,不但人如其名,而且还是不世高手,金子陵确实是幸会了。』
『哈哈,论高手,你不也是一个不世高手吗?否则吾现在也无法与你用这种方式交谈。』
『哈,被高手说是高手,吾也不否认啦~吾确实是执念最强的高手啊~~』
『执念吗?据吾所观察,现在在你身边守候你的人,他对你的执念也是深得难以估计呢…吾会来「找你」,也是因为他的执念。』
『…是吗?吾早知他的执念比一般人来得深,但没想到他的执念竟然到了这个地步……』清柔的声音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吾想你也知道…你若是再这样下去,即使意识犹在,也会因元气尽失而亡。照你伤势,应该不至於让你昏迷不醒…恕吾直问:你为何…至今仍不愿清醒?』
『哎呀~你的问话真是犹如一把利剑,插中吾之心槽,非常之痛!』恬淡如水的声音由轻松的玩笑转为幽幽低语,『就算吾现在清醒,也只会令他更加伤心。与其如此,吾宁可就此长眠,还他一个新的人生。』
『令他更加伤心?此话怎讲?』
『为了不让鬼阳六斩刈以及鬼阳六斩的阴邪之气影响或分散吾的心志意识,吾已经尽了全力,没有余力再分神去与外界的事物交流。如果要吾现在分神恢复与外界的接触,那麽吾势必无法完全保留心中的记忆……』
『如果情况是这样,吾的看法倒是与你不同。』
『喔?』
『你若醒来,他就算伤心也只是暂时;但你若长眠,他的心只会永远挂念你,那对他而言,绝对是一道绝对无法抹灭的伤痕,以他对你的执着来看,别说还他一个新的人生,只怕他会直接放弃以後漫长的人生。』
『…………』沉默了一会儿,悠然的轻笑声蓦然响起:『哈,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确实,吾只是不想看到他为吾伤心,但却忘了他那股执拗的傻劲却可能让他傻一辈子……被你这麽一说,吾不「回去」恐怕也不行了。』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尤其是陷入「情」字迷局的人,所看不见的盲点就越多……』
『嗯?你这是经验谈?』
『非也~只是理论罢了。』
『是吗…?也罢,反正日後就知道了。卧江子,待吾「清醒」之後,定要再找机会与你畅谈一番。』
『哈哈~等你清醒之後,若你身边那人没有意见的话,我们有的是机会畅谈。吾先行一步了…请!』
『哎…临走还不忘将吾一军…好一个秋山临枫卧江子……哈哈哈哈~~』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冰川孤辰注视着金子陵与卧江子的动静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一开始环绕在卧江子身边的金光,渐渐地扩散至金子陵四周,最後两人都被淡淡的金色光芒所笼罩,而这状态就这麽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纵然冰川孤辰急於知道结果,但却也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金光流转,什麽事也不能做。
忽然,围住两人的金色光芒渐弱,并且范围也遂渐缩小,直到消失……这使得原本等得既焦急又疲累的冰川孤辰眼中又燃起了光采,见卧江子缓缓睁开了眼,不待他开口,冰川孤辰便抢先问道:「如何?」
「放心吧,他马上就会醒来。」卧江子稍事调息之後,慢条斯理地答。
「太好了……」
卧江子的回答,使得压在冰川孤辰心上的千斤石终於得以放下,紧绷的神情也不复见,「陵……」再一次轻抚上金子陵白皙秀丽的脸庞,一样的温柔,但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卧江子本是想将方才与金子陵作「心识沟通」的对话,详细地跟冰川孤辰说,但见冰川孤辰表露无遗的喜悦和温柔,心下念头一转,便转身对一旁的神枭说道:「前辈,吾想他们等一下可能会有许多话要说,我们外人还是先离开让他们独处一下比较好。」卧江子一边说着,一边还用眼神对神枭作了一些暗示。
「嗯…也好。」神枭意会卧江子之意,没再多说什麽,立刻也跟着转身走了出去。
在卧江子和神枭离开之後,只留下冰川孤辰和金子陵两人,而冰川孤辰就这麽静静凝视着金子陵,只待他清醒,他要跟他说许多以前没能对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