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首欲从他眼里找到一点认真的情绪,却发现金子陵的目光早已放在别人身上。
他正兴致勃勃地拉着天忌的长耳,自言自语地道说着:「天忌,你这耳朵可爱极了。」
「老不死,不要对我家天忌毛手毛脚!」刑天师声若洪钟地大吼,反手想要格开金子陵。
「刑老头别这么小气,本人呕心沥血的毕生名作九天惊虹都大方送他了,现在让我玩一玩又有何妨。」
「金子陵!」
本来一直安静未开口的天忌倒是出声替他辩护,「天师,没关系。」
得意地扬起一抹微笑,「看吧,是说我金子陵活这么久,还没真正摸过犴妖族的耳朵--」
右手正要再度凑上去,却被另一个人握住手腕。
抬首,看见那朵清香白莲阻住了自己,俊雅容颜上挂着清隽微笑,却又有着淡淡的同情。
「他走了、前辈可以不用演了。」
秀丽脸庞上闪过一瞬间的浮动,然后,两瓣菱唇又弯出一抹绝美笑容。
垂首敛眸,长睫翦动,金子陵轻轻转身,水蓝衣袖随风翻飞,掀起无语的轻愁。
才刚转得半转,娇弱身影忽然像断线风筝般踉跄跌落,众人齐声惊唿,纷纷抢上前扶住。
唇畔呛出倔强的血丝,是方才强自运气伪装的反噬,白莲皱起眉,转首望向绝尘而去的高大背影,正想出声将他唤停,就被一隻纤手轻摀住嘴。
微笑着、开口。
「我说过,有些人若是想走、任谁也留不住。」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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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天狱。
「吾要听你解释。」
「属下并未完成军师託付、死罪。」
「吾说过,吾要听你的解释,抬起头看吾。」
强硬的语气让跪着的白髮刀者不由自主顺着话语抬首,却发现高坐在上的四无君不知何时已来到身前,「属下力有未逮,请军师责罚。」
「你要吾相信依你之能、杀不了一个重伤的金子陵?」
「是。」
俊颜不悦一沉,「冰川孤辰,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
「属下不敢。」
「那吾即刻派天之翼去杀他。」
刀者一怔,连忙跪前请求,「恳请军师放过金子陵、属下愿意以命相抵。」
斜睨着他的着急,四无君轻摇羽扇,「紧张什么?再者、你为他如此拼命,他可会领情?」
尖刻的话语悄悄揪痛他的心,但仍不改坚定,「属下恳请军师放过金子陵。」
四无君嘆口气,「好,吾不逼你杀他,但吾要你答应,不得阻止吾派人杀他。」
刀者愣了愣,仍是不肯妥协,摇头道:「军师为何非杀他不可?」
「他造了九天惊虹来对付天狱之主的鬼阳六斩刈,你说该杀不该?」
刀者没忘记他把九天惊虹送给谁,咬着唇,「军师要属下办任何事,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唯独此事,属下万难答允,若军师执意要派他人执行任务,属下会不顾一切阻止。」
「哦?那若吾决心要杀他,你就要杀吾不成?」
「属下不敢。」
「不敢、意思是你会让吾下手杀他?」
「属下不会。」
「不敢、不会,你倒说说这其间的矛盾是怎么回事?」
「属下只希望军师放他一命,其余任凭军师处置。」
「哦?」大手勾起刀者的下颚,直视那双无惧的灰眸,「若吾要你、今晚陪吾呢?」
薄唇一抿,恭敬地垂首,「自当遵从军师吩咐。」
「哈哈哈哈……」四无君纵声大笑,「好一个冰川孤辰,吾不勉强你杀他,但吾不能保证他的生命就此无虞。」见到刀者抬头欲言,摇头阻断,「不过、若你能答应吾三个条件,吾可以暂时按兵,不要对他採取任何行动。」
刀者心下一喜,「军师有何吩咐,属下绝对遵从。」
「好,那么近日内,你就随同吾一道去攻打云尘盦。」
「云尘盦?」那不是素还真的根据地吗?
看见他面上的不豫之色一闪而逝,四无君剑眉一挑,「怎么,这也有困难?」
刀者敛下眸,「不、没有,属下告退。」
「去吧。」
「军师,此人心已不在天狱,何须留他徒增危险?」
「你不懂,唯有先除去金子陵,吾才能放心对付素还真。」
「是。但王者之刀并不愿让军师除去金子陵,留下他岂不是碍手碍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