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孤辰的俊脸越听越沉,方才的冷傲转为狂怒,难掩的怒气翻动衣袖,要不是金子陵握紧了他的手,烟花客早已被冰渊刀斩成一十八截,哪还有命把话讲完。
看冰川孤辰始终没有回应,烟花客大胆追问:「不知王者之刀考虑结果如何?」
刀者目光如电,往他脸上一扫,那冰冷眸底燃烧的怒火让烟花客感到莫名恐惧,他在天狱的地位不高,以前也不过见过王者之刀一次,此次受军师重託,信心满满前来天外南海准备将他劝回,没想到才刚开口就碰了大钉子,瞧他这样的目光,好似恨不得将他砍成肉酱似的,烟花客想起魔刀当时残忍狠毒的行径,双腿不由自主向下一软,跌了个踉跄,跪倒在地。
金子陵看见他的狼狈样,忍不住噗哧一笑,伸手拍拍冰川孤辰紧绷的肩,「瞧,他既然诚心诚意主动向我下跪赔罪,金子陵也不好再计较,他不过是个传话者,咱们就放过他吧。」
充满杀气的眼神稍稍一缓,抬手,怜惜地轻抚他的秀髮,「你要我放,我就放。」
掩嘴轻笑,「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王者之刀。」
银铃笑语像是一阵清风,瞬间抚平刀者濒临爆发的怒气,垂首望向那个自己深深爱恋之人,目光有着毫不掩饰的温柔,执起他的手轻吻,「我只你听的。」
看着那人薄唇落在自己手背上,金子陵悄悄扬起嘴角,突然一时兴起摔手逃脱,一熘烟跑到远处,隻手撑腰,修长纤影俏然而立,一头黑髮迎风舞动,扫过笔墨难以形容的绝艳容颜。
半嗔半怨地吐舌一笑,「就我所知,最能让你听话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平风造雨--」
话语未落,冰川孤辰已赶至他身前,伸臂拦腰一揽,将那正准备发表高论的人儿打横抱起。
听见他掩饰不住的低笑,金子陵在他胸前一搥,「你笑什么?」
他爱怜地在他额上一吻,轻声道:「从今以后,我只听你的。」
「你的意思是说,在此之前你都不是听我的啰?」非要扭曲他的意思。
语气有一丝黯然,「四无君假意欺骗,利用我伤害你,恩仇相抵,他已不再是我的军师。」
「哦?」懒洋洋地倒在他怀里,美目斜睨,故意酸熘熘的猜测,「我想大概是某人当时与四无君正要好,怕金子陵碍事所以才想把他除掉的吧?」
他这么一说,冰川孤辰当真着急起来,忙不迭的要解释清楚,「金子陵,我不是--」
闭上水眸,「好啦好啦,我不想听。」
「等等,你听我说,当时--」
「好了。」纤白的藕臂勾上冰川孤辰的颈,绛唇贴近他颊畔,故意吐了一口气,轻笑声中带着诡计得逞的愉悦,「我不过随口说说,你也这么紧张。」
「当我得知事情真相后,真恨不得亲手把自己给掐死。」俊颜微泛晕红,低下头,手臂扣紧怀中人,认真表情带着怅然歉意,「我想、我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呆子,我可从没怪过你。」趁着冰川孤辰不注意,翻身轻盈落地,甜甜一笑,「不谈这个,我想到处看看,你是地主、带路吧。」
烟花客怔怔地看着两人把自己当空气似的越走越远,气得全身颤抖,偏又没办法多说些什么,恨恨咬牙,知道自己无法拦下冰川孤辰,只能目送他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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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清丽俊颜微讶,抬头细看刻在五尖峰上的字迹,「难道他也来了?」
冰川孤辰望着石刻,对那两句诗词并没有特别印象,「你识得这字?」
上前几步,素手划过剑痕,突然轻轻一笑,「好诗、好剑、好身手。」
「昂首千丘远,啸傲风间;堪寻敌手共论剑,高处不胜寒。」刀者跟着壁上石字念了一遍,金子陵点点头,「这是风之痕刻下的,瞧这剑痕力贯峰壁,由上而下一气呵成,若非有绝顶轻功是办不到的,另一人功力不够,无法支撑到最后,所以这场比试是风之痕胜了。」
「你怎么知道他与人比试?」
挑眉一笑,「风之痕生性淡漠孤高,若非较量,又怎会有如此雅兴在此题字。」
「他的剑是你赠的?」
点头,随即又笑着摇摇头,「想当初金子陵成天巴巴的拿着好剑到处送人,却总是被人冷着脸一口回绝,我这名剑铸手呀,作的忒也窝囊了点。」
「你时常铸剑送人?」
横了那语气漾着酸的俊容一眼,掩不住唇畔笑意,「铸剑一生赠知己,喜欢的、看得顺眼的,送把剑联络联络感情不也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