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声音皆塞在喉咙中,他只能像个哑子般大口喘息,然后眼睁睁望着凄艳血雨飘落大地。
修长身躯被抽出的刀锋向后一扯,鲜血随之狂溅而出,洒在冰川孤辰苍白的颊上。
金--
他想喊他的名,但张着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怔怔地望着他软倒,什么都做不到。
落地前纤白的手似乎向着他一抬,然后再也无力支撑重伤的身躯,缓缓闭上眼。
金、金子陵--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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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道夺命刀光在刺穿金子陵之后,丝毫不给冰川孤辰任何反击机会,杀招直朝刀者而去。
左首者髮墨如黑、面色如土,脸上刀疤错综看来十分吓人,右首者一头雪白短髮,红布蒙面,手中短刀在风中发出隐隐箫声,「冰川孤辰,纳命来吧!」
冰川孤辰呆愣着并未反击,放任刀气穿过自己身体,晚曲悲宵没料到他会如此不闪不避,自知此人不该杀,刀气一顿,在最后一刻收了四成力,但纵使如此,冰川孤辰仍是遭受极大重创,胸前血花绽放,红得诡艳。
眼前蓦然一黑,刀者死撑住昏死前的最后一点意志力,冲上前想把那个倒卧在血泊中的纤细身影拥入怀里,苍天涯凌厉的刀光随后而至,狠狠在他身上刻下深重的伤口,鲜血飞溅,刀者膝下一软,朝前跪倒,平日的王者之刀不可能如此简单被打败,只是方才亲眼目睹金子陵在自己跟前被人一刀穿胸而过,他几乎在那一刻就失去了所有力量。
拼着一丝气力,伸长了手,握住那只被染红的柔白,紧紧地。
刀气再次从两侧袭击而至,冰川孤辰向前爬行几步,赶在最后一瞬间俯下身,护住那已然失去意识的人儿,背后同时一痛,明白夺命的刀只差几吋就会将自己斩成两截,咬着牙将右臂穿过金子陵颈项将他斜抱入怀,鞋尖在地上一点,挑起冰渊刀,刀尖冷冷前指,与敌人傲然对视。
苍天涯一摆手,率先抢攻而上,冰川孤辰半跪着与他对敌,右手紧搂金子陵,左手持刀使得不甚流畅,但纵使他身受重伤,刀气依旧相当凌厉,对方无意取他性命,下手先留情三分,一时半刻竟也拿他莫可奈何。
缠斗时间一长,苍天涯不耐地加紧手上快刀,看见他垂首望着剑者的爱怜神色,心生一计,刀气蓦然转向,直扫金子陵而去。
冰渊刀锋急迴相救,没想到对方只是虚晃一招,真正的目的还是在冰川孤辰身上,刀者明知他的用意,却还是将刀横在金子陵身前,不让他有再受任何一丝伤害的可能。
反正身体早已不是自己的了,苍天涯在他身上补的那一刀根本没有太多感觉。
「你护不住他的。」
晚曲悲宵冷冷一笑,双短刀一错,低沉箫声鸣响,纵身杀上。
刀者雪白的髮沾满触目血红,此时的他像头负伤的野兽,低低喘着气,臂上力道加紧,将金子陵用力揉入怀里,伸指点穴止血,蓝眸染上金火,咬牙道:「放他走。」
晚曲悲宵一刀击来,冰川孤辰横刀档架,虎口隐隐一麻,对方感觉到他已力不从心,狂肆一笑,碧眼毫不客气地在金子陵身上扫视,「凭什么?」
「你们无意杀我,更没有必要杀他,放他走。」
力道加重,「那你可知我们用意为何?」
手臂沉了沉,刀者别开头,「我没有兴趣知道。」
「三城主认为你与大城主勾结,妨害他的復仇大计,此回只是警告,希望你未来别再进入傲刀天下,也别与大城主有任何接触。」
冰川孤辰使劲架开他的刀,冷笑一声,目光投注怀中秀颜后转为温柔,轻手轻脚地将他抱起,转过身,淡然道:「如果你的主人认为这种话能挑拨我和姊夫,他也未免蠢得可笑,姊夫从未想过要统治傲刀天下,又怎可能跟你们这群小人一般见识。」
「你……」晚曲悲宵被他的无礼激怒,正准备一刀砍下,苍天涯却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冲动,「慢着。」
晚曲悲宵啐了一口,恨恨道:「主公并未吩咐不得杀他,此人留着无益。」
「主公也没有说能杀。」苍天涯轻描淡写地挡回,回身面对刀者,沉稳开口道:「冰川孤辰,今日我们不杀你,但你需为主公办一件事,近日内将会有人相寻。」
冰川孤辰冷笑道:「若我不答应呢?」
「恐怕你非答应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