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清楚,是让她干干净净的死,还是顶着同公公偷情的污帽子,却不知蓉哥儿得知此事以后会是怎样的反应。”这种话,史太君说着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她的确是个和善人,不过,事关贾家的生死存亡,没什么话说不出,没什么决定做不了。
贾珍这才变了脸色,“不!老祖宗您不能这样!您这样可卿她就……”没说完就被史太君截了话,她还是那副姿态,靠坐在床上,转过头来看着贾珍,一字一顿清晰的说:“无论因为哪件事,她都必须死!”
荣国公贾代善死得早,这么多年都是靠着史太君撑起这个家,偷情或者改嫁的想法她从未有过,秦可卿瞧着是个好的,没想到竟这般不知廉耻,简直丢了女人的脸。与公公牵扯不清这种事就足以让她浸猪笼,加上前朝余孽的身份,直接死了还是便宜的。
贾珍受了极大的打击,他直接瘫在地上,没多会儿就痛哭流涕,比死了婆娘还严重,这模样非但不能让人心软,反而会心生厌恶。贾赦懒得继续看下去,他同便宜娘打了个招呼,就要离开,“既如此,这事就有我来安排,只盼能将家族彻底摘出。”说完他转身就走,无视院子里丫鬟奴才探询的目光,直接往君子别院去,他修书一封,让别院里的小童传到四贝勒府,上面倒没写什么实际内容,只是说有要事相商,希望四爷给个面子,到君子别院来一趟。
换了别人,最多是递帖子求见,玄门弟子底气足,分明是他找四爷帮忙,还让对方劳累。四爷看完信就要出门,他搭的是马车,不多时就到了城南。进别院以后,胤禛就被小童领到中院,虽然有十四效法在前,他倒没怀疑贾赦会对自己做什么,毫不犹豫的就进去里面,苏培盛则被留在了院子外头,拦住不长眼的奴才。
贾赦热情的招待了四爷,先是为他解答了与德嫔乌雅氏相关的事,十五那日要进宫去收妖魂的事也不瞒着。想要得到帮助,就要付出同等价值的东西,这些消息应当足够了。胤禛就说他额娘好像很不好,先是砸东西,这两天已经开始点名骂其他妃嫔,为此,康熙很恼怒。贾赦也没污蔑德嫔,而是说:“德嫔娘娘恐怕是中了鬼牙子的邪道术,对这方面我了解不多,那日粗粗看了两眼心里并不十分明朗。”
“……几个月前,额娘就好像返老还童一样,一天天年轻起来,竟似回到了二十年前,我想着恐怕是同这事有关,正常人怎么能违反生长规律?”
“您这么说也有道理,邪道士的确有许多法子永葆青春,不过,这是以生命为代价的。我给您举个例子就好懂了,若一个人有七十年的寿命,用邪术回到年轻时的模样,或许就只能活到五十岁甚至更短,邪道里面有许多人都用这样的法子,他们不怕早死,因为有法子向其他人借命。”
说到借命,四爷心里就有了波澜。
“若是阳寿尽了,用这种法子还能继续活下去?”普通人恐怕感觉不到,对上位者而言这有极大的吸引力,胤禛一问贾赦就明白他的意思,点头说是,瞧他心动了才补充道,“借来的命毕竟不是自己的,想要延续本来的态势很难,虽然能活着,具体怎么活谁也不清楚,若是两命不相容,那简直生不如死……在长生不死面前,这些都不算什么,我想说的是,若是用了这样的邪术,死后再投胎进什么道有什么命就不好说。”
他这么说,胤禛立刻就打消了原本的念头,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说:“可有法子化解?”
“……的确有,能不能成功很难说,即便能,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不值当。”
胤禛扭头看向他,“我是皇额娘养大的,对生母的感情本就弱半分,尤其在得知她并不喜欢我之后,母子之间更是有了鸿沟,无论怎么说,我是额娘生下来的,既然有这个机会,我就还她一条命,以后再做什么也能少几分顾虑,遵从于本心。”
不愧是有帝王运的,这个说法真是对极了,四阿哥和德嫔之间的确没什么母子感情,他们相互膈应对方,即便如此,两人也是欠债的关系,乌雅氏生下胤禛,后者就欠了命,若是做出大逆不道的事,老天爷也不能忍,他要是借此机会还上了,以后真能松快许多。“您这么说,我就回去准备一番,在十五那日将问题一并解决,这回恐怕不止是放血那么简单,您有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