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子周围围着篱笆,篱笆上爬满了小野花,便如同昔日锦觅下凡历劫的时候,她救了他之后,容他藏身的那座房子一般。
又数月之后,锦觅怀了身孕,旭凤怕她无聊,便经常带她去山下小镇子逛一逛。
日月轮转,沧海桑田,不知过了几多时日。
白暇已然是偏偏少年郎,随侍已是天后的念之左右,跟随念之修习术法。魇兽嫉妒念之对白暇的宠爱,终于几番努力之后,也化作了人形。只是,化作人形的魇兽竟不过是三头身路还走不太稳当的小娃娃,粉雕玉琢,白嫩微胖的小脸小手小脚,遭到了白暇的无情嘲笑。
羞愤之下,魇兽又变回小鹿的样子,无论白暇如何哄骗,他都不肯再化形。只是此后,他于修炼一事上更加上心了几分,也更勤奋了几分。
润玉暗暗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日常也经常偷偷渡些修为与魇兽,还给他喂食仙果。只是魇兽总也长不大,仍是孩子心性。他吃过仙果,觉得仙果滋味十分好,见念之与润玉时长喝些仙果酿的酒,便觉得酒是比仙果更好的东西。
他夜里趁润玉与念之在床上之时,便偷偷溜进屋子里,叼走了酒壶。
半夜润玉被念之赶出房间,便在门口捡到醉酒之后呼呼大睡的魇兽。润玉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调皮。”润玉将魇兽抱起来,魇兽感受到熟悉的气味,不禁又往润玉身上靠近一点。天界的夜晚,并无月光。润玉就这么抱着魇兽一路走去了布星台,如今布星的仍是邝露。润玉倒是想过换一个年纪大些的仙人来做此事,太巳仙人也与他说过此事,言说邝露已到了婚嫁的年纪,不便再担任这值夜之职。
只是邝露拒绝了润玉好意,也向太巳仙人表达了自己不愿嫁人一事。仍是日日披星挂月。
邝露见润玉来此,并未有任何惊讶。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发生了一次两次了。不过,倒还是第一次,他抱着睡着的魇兽来此。
“陛下,魇兽这是怎么了?”邝露问道。
润玉笑着将魇兽递给了邝露,“喝醉了。”
“哎?”邝露稳稳的接住魇兽,摸了摸他的脊背,魇兽砸吧砸吧嘴又睡沉过去。
润玉并未解答邝露的疑问,而是走到了昔日他还是夜神的时候,每日布星所站的位置。
那个时候,他费尽心思,想的不过是独善其身,安然度日,谁想到后来竟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呢?
“酒仙新酿了一批好酒。”润玉道,“邝露,你明日带着魇兽,送些去狐狸洞我娘那里吧。”
邝露应下此事。
润玉便转身离开了布星台。
第二日魇兽醒来,发现自己竟不在璇玑宫,慌忙翻身起来,往外跑。不过尚未出门口,便被邝露叫住。
“魇兽,今日你要随我去办差的。”邝露特意换了一身粉衣,整个人娇娇俏俏的,比起平日的她少了三分清冷,多了三分暖意。
她虽仍不愿嫁人,可她已放下了那份爱而不得的情谊。如今不愿嫁人,不过是仍未遇到令她脸红心跳之人罢了。
狐狸洞,邝露带着魇兽走过悠长的山洞,将酒递给前来迎接的少年——小石头。自念之回去天界之后,他便又回到了狐狸洞。日子虽无聊许多,但他自小就是跟着干爹这么长大的,倒也不觉的什么。
只是,他总是会想起在顺泽之畔,偷偷看到的念之同润玉在一起时候的场景。情爱之事,心向往之。奈何狐狸洞就这么几个人,并未有令他想要牵手之人。
熹微日光下,小石头愣愣的看着眼前一身粉衣的仙子,只觉眼神发直,耳根发热,脸颊发烧,手脚僵硬不听使唤一般,接过来的一坛酒脱手而落。
酒坛之内的酒虽是仙果所酿,可这酒坛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酒坛。如此这般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四散开来。清冽的酒液洒了一地,浓郁的酒香飘荡萦绕在周身。
“……”小石头那一刻整个人是懵的,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堂堂妖怪,竟是连一坛酒都拿不住?
大概是小石头脸上的表情太过悲愤,太过难以置信,邝露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小石头听见笑声,耳朵更红。他窘迫的扭头看她,眼神又开始发直。她长的真好看,她笑起来的时候比春天里开的第一朵花更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还有一点,实在太晚了,今天又太冷,明天再继续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