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魇兽吞食的梦境,蓝色所见,黄色所思。润玉见过很多次魇兽吐出来给他看的梦境,还是第一次如此欢喜。
泡泡中,念之穿着素白的衣裳,手里拿着一柄短剑,正在舞剑,她人小小一个,动作干脆利落,一甩袖一回首,灵秀又英气。画面一转,一个一身绿衫的仙子端着茶点出现,刚刚还是认认真真练剑的小人立刻就蹦蹦跳跳的跑过去,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就往嘴巴里塞。吃的两颊微微鼓起,有点小鼠的样子。她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听那绿衣仙子说些什么,一时笑颜如花,一时微微皱眉,生动的很。然后,水神出现了,他严词厉色,刚刚还温馨美好的场面瞬间就变了色调一般。绿衣仙子急急忙忙的收起茶点匆匆告退。念之小小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拿起剑,只是,动作却不是原先那般了……
“原来,她在家里过的也并不高兴。只是,想不到水神那样如沐春风一般的人,竟然对自己的女儿这么严厉。”润玉挥手打破了梦境。他所见的念之,总是高高兴兴的,贪吃,贪玩,但是也认真的修行,认真的做事。这种闷闷不乐的样子,他觉得看着有些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要结束了,真是诸多不舍啊。
☆、交谈
洛湘府,念之因为离家出走,又被水神惩罚抄书练剑,派了天兵监看。
念之虽然仍旧不高兴,但是想到娘亲这几日的担忧,也觉得自己行为不够妥当,也就自愿受罚了。只是,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在她未婚夫那里了。但是想想,去的时候带的东西也不过几件衣裳,几块糕点,几坛酒。
衣服放在袖里乾坤,酒亦在。糕点已然吃完了,还蹭了润玉好些。着实也没什么其他的了。
拂绿因为念之离家出走的事情,也被水神以照顾不周为由惩罚了,日日洒扫洛湘府,一月为期。这洛湘府,往日陪着念之打打闹闹的时候,只觉得小的腾挪不开,如今却觉得着实太大了一些。
“可是拂绿?”鼠仙看拄着扫帚发呆的仙娥一身绿衣,越看越是眼熟,想了一下,莫不是他那大侄女念之的那个侍女?
“鼠仙仙上?您怎的来了?今日水神仙上可不在府里,不能同您下棋了。”鼠仙与水神相约多年,都是下棋品茶,也不知几千年了,两个人对彼此的棋路都熟记于心了,还有什么乐子可图。
鼠仙摇了摇头,自往里面去了。
鼠仙与水神是好友,府里都知道,是以鼠仙一路上未曾遇到阻拦,十分顺利的找到了在院子里练剑的念之。
今日的念之梳了个小童样子的发髻,穿着一身短打,手持银白长剑,端的一派英姿飒爽。这几日勤加修习,念之只觉小有心得,越练越是顺手了几分。察觉到身后来人,挽一个剑花将剑收在背后。
回身来看,竟是鼠仙。
“鼠仙伯伯,你怎的来了?我爹爹今日不在家的。”念之发出与拂绿一般的问话。
鼠仙笑着摇头道:“今日却不是来找你爹爹的。”
“那不然你来找我娘的吗?可是我娘今日也不在家的。”念之摸摸头上的发髻,一脸疑惑。
“今日是来找你的啊。”鼠仙看念之小小个头,与他说话仰着头十分费力,便半蹲下来,与念之平视,还顺手给她捏了两下脖子。
“找我做什么啊?我可不要陪鼠仙伯伯下棋的。”念之回想她还小的时候,见爹爹与鼠仙伯伯下棋,也吵着要玩。结果被鼠仙伯伯吊打,因为输的太惨,被爹爹罚着抄了许多棋谱。自那之后,只觉得黑白棋子方格棋盘看上那么两眼都觉得心烦意乱。
鼠仙也是想起往事,笑了几声。
“今日自不是来寻你下棋的。你可记得前些时日,你爹爹罚你,你鼠仙伯伯我留了只小鼠与你,逗你开心?”
念之听闻,恍然大悟。难怪这些时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那小白鼠落在润玉那璇玑宫的床上了。那小白鼠日日吃了睡,睡了吃,不愿跟着去布星台值夜,便日日留在璇玑宫里。那日,她又在值夜的时候睡着,然后就直接被爹爹娘亲抱回来了,那小鼠这些时日也不知过的如何。不知润玉是不是知道小鼠落在那里了,有没有妥帖照料。不过想来,润玉为人处世温和妥帖,应当是无碍的。
璇玑宫里,润玉白日休息过后,自是又在看书。橙黄桌案上,那小白鼠十分有眼力劲的,拖着比他身板大上好些的竹简,从桌案的边沿往桌案中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