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说自己不是故意的。签字吧。”
等她把签好字的保证书交还回去时,海厄辛丝惊奇地发现这位实习生竟然也姓“博恩斯”:“你也是博恩斯家族的?”
“啊?”他一愣,然后立即强调,“我是凭自己本事进的魔法部。”
“那你就是埃德加的小儿子了?”
“你认识我父亲?”
她对他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
“对。”
“他也在法律司工作,对吧?”
“不啊,他从来没进魔法部工作过。”埃德加的小儿子面露疑惑。
海厄辛丝皱起眉头:“他叫卡尔是吗?”
见她报出名字,对方脸上的怀疑淡了些:“是。不过卡尔一直在圣芒戈工作。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可能是我记岔了。”她撒谎,然后继续试探,“他最近好吗?”
“一切都好。”埃德加的小儿子告诉她,“他前段时间刚刚订婚。你要看订婚照吗?”
订婚?
海厄辛丝的心一沉:“当然。”
她原以为这只是个典型的感情骗局,但在接过照片的那一刹那海厄辛丝彻底愣住了——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她所看见的卡尔,而且,他们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第60章 离合悲欢
站在奥罗拉身旁的一对高中生情侣旁若无人地拥在一起热吻,对个别异样的目光置若罔闻。
可是他们真的懂得什么叫爱情吗?奥罗拉想。再过几星期她就要迎来自己的29岁生日了,然后是30岁……有时候奥罗拉会觉得彷徨,她已经渐渐步入中年,却还一事无成,对未来也一无所知。
她成功创立了哑炮权利保障办公室,打造了一个哑炮平权先锋的形象。表面看似风光,可是她自己知道,日夜折磨她的痛苦根本不是这个小小的胜利能够抚平的。她的恐惧源于内心,孤独来自灵魂,而她无力改变。
她曾经也是行走在大学校园里意气风发的年轻学生,参加过辩论赛、拿过奖项、登过报纸,现在回想起那些辉煌的岁月,却已经恍若隔世。
“……五镑十六便士。”
“我有三镑整。”
那对小情侣在嘀嘀咕咕。
“买两个冰淇淋肯定够了。”男生说,“还要什么呢……薯条?饮料?”
“还是算了吧。”女生摇摇头,“省着点花的话我们过两天还能再吃一次冰淇淋。”
“傻瓜,你忘了我下星期一发工资吗?”
“得了吧,你那点工资留着自己用吧。对了,你说我要不要也去找份兼职?”
“可是你的俱乐部——”
“快别提了!我真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加这么一个无聊的俱乐部,而且现在过了退出的期限,他们估计不肯放人。不过,我还是可以找份周末兼职。”
他们叽叽喳喳地开始谈论起如何攒零花钱。奥罗拉一晃神,不自觉地想起了她与威廉的初遇——他骑车撞翻了她搭在孤儿院门口的柠檬汽水摊,她要他赔偿泼了一地的柠檬水,他指责她违规摆摊并要她对那些被水打湿的报纸负责。
那时奥罗拉才十五岁,没到允许外出做兼职的年龄,柠檬汽水摊是她积攒零花钱的唯一途径,而威廉冒失的举动无疑害得她濒临“破产”了。
最后奥罗拉亲自挨家挨户去向那些订购报纸的人道歉,而威廉则紧跟在她身后帮忙散发她匆忙赶制的“汽水优惠券”,并说服那些人来支援一下奥罗拉的生意。
第二天他骑车经过时奥罗拉叫住他,并递给他一杯汽水:“我昨天多赚了一些钱,功劳算你一半。”
“噢——”他显得有点惊讶,“你还挺讲道理的嘛。”
“一码归一码。”
于是邮差爱上了孤女,这是一个罗曼蒂克故事的开端,而这种故事一般只有两个结局:历尽艰辛的大团圆和命中注定的说再见。
很不幸,他们属于后者。
她在圣芒戈里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追问威廉的情况,傲罗却只是摇摇头,告诉她“节哀顺变。”
其实她早知如此——毕竟,他流了那么多血。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边流泪一边看着他的脸色愈发惨白。他躺在她的臂弯中,眼珠还能转动,嘴唇翕动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她握着他的手,用力地握着,想将所有未说出口的话都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