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厄辛丝在心底喟叹一声。罗齐尔留下的影响到底还在,她磨灭了维森身上大半孩童的天真,这是不可逆转的。早慧可能是一件好事,然而早熟只会给维森带来不必要的烦恼。
她的一双儿女各有各的烦忧:艾达可能是个哑炮,维森则过分成熟。似乎他们一家都受到了什么神秘的诅咒一样,不幸总是接二连三降临到他们头上。
“别想太多,宝贝。”她摸了摸维森的脑袋,“我们都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新生活。他们其实很想你去和他们一起玩,艾达已经第七次回头看你了。”
维森咧开嘴笑了笑,顺从地加入到艾达和哈利的队伍之中。
“晚上好。”西里斯半靠在门口,怀抱双臂朝她微笑,他在晚餐后匆匆离开去处理留在魔法部的一些后续事宜,“你辛苦了。他们有没有很调皮?”
“没有,一切都好。”
西里斯的笑容变大了,他走过来作势要吻她。海厄辛丝假装侧头去看孩子们,于是这个吻就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我来让他们上床睡觉,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海厄辛丝点点头。沿着楼梯走下去时她听见西里斯在对艾达温柔地低语,之后是几句半真半假针对哈利的训斥。至于维森……她觉得他们父子需要很长时间来磨合。在维森的心底,他未必真正承认或接纳了西里斯。而西里斯大概也需要学习如何来与这样一个孩子相处。
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时她想起了数天前那场针对她的审判。
威森加摩本来不想判她无罪,他们认为她是自愿参与到罗齐尔的一系列阴谋中的。由于白城堡毁于厉火,埃德加等人手上并无确凿的证据能证明她的无辜,甚至他们也因擅自行动而受到了威森加摩的指责。双方争执不下,一时间陷入僵局。
最后是奥罗拉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换得了她的自由。她以证人身份出席审判,却在说完证词后突然掏出一把半自动手/枪朝人群中的史密斯先生——她的哥哥——连开两枪。在一片哗然之中奥罗拉讲述了她与威廉的故事以及她是如何被史密斯家族利用的,最后她质问威森加摩为什么仍允许史密斯先生这样的人坐在审判席上,为什么出卖同僚进而导致威廉丧命的费比安普威特可以继续留在凤凰社并在殉职后被追授梅林勋章,最后她又质问邓布利多为什么轻易相信了“金盆洗手”的斯内普。
在说完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话之后,奥罗拉被魔法部的人带走了。也许是深受震动,威森加摩在五分钟之后宣布“莫嘉拉·帕金森”无罪。
“他们都乖乖去睡觉了,”西里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你想喝点什么吗?”
她摇摇头:“奥罗拉怎么样了?”
“史密斯没有受重伤,所以她已经被释放了……情况特殊嘛。”西里斯的手抚上她的肩头,很温暖,和许多年前一样,他总能轻而易举就让她放松下来,“明天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拿到我房间去吧。”他轻吻着她的肩膀和脖子,一边收紧了手臂。
她的审判并未公开,但也没有故意保密。全英的记者都看见了布莱克先生是如何亲自护送以兜帽遮面的帕金森夫人离开魔法部的,更别提仅仅一天后报纸上就出现了她和艾德蒙的离婚告示。昔日西里斯与海厄辛丝的爱情是很多人都熟知的悲剧,现在所有人都可以在报纸上看见他们离开魔法部的照片——目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数量有限,但有多少人可以从西里斯的眼神和动作里看出端倪、嗅到八卦、挖掘谜底?
此时,西里斯的温存不但没能抚平她心底的焦躁,反而加剧了烦闷和不安。海厄辛丝反手推开他,转过头:“明天我会搬出去住。”
西里斯错愕的神情令她有些于心不忍,愣了一会儿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道:“你在说什么呢?现在事情已经得到了很好的解决。孩子们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他放软了声音,带着隐隐的恳求,“我可以向埃德加申请休假一段时间,我们暂时离开这里,换个地方避开人们的刺探……”
“但是在那之后呢?你要怎么解释我的回归?”海厄辛丝直直地看着他,“而且,消息总是先一步不胫而走。”
“我认为即便公开所有内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可以一起面对那些风雨,至于孩子们——我们会向他们解释清楚,况且还有几年他们才会去霍格沃茨,到时候已经不可能还有人继续抓着这件事不放了。”西里斯坚决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先睡一觉好吗?有什么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