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硬气了一辈子,他曾经站在所有人的面前,说他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他永远对得起自己。他现在腿上还接着钉子,过安检还要跟别人解释。我敬佩的那个人,因为什么做了让他弯下腰,不再硬气,甚至觉得对不起我,对不起所有人,对不起那些叫他一声老师的人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柳临渊回答不上来,她不想听到,她不想知道答案,她不想。她什么都不想,她只想下车。她想要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想回到最初,让这场傻逼的穿越重生都不要发生的最初!
河证宇不管她,随便她叫,随便她成为一头野兽或者是别的什么生物,他自顾自的说着话,比起之前的谩骂,声音低沉沙哑,眼角也被逼红了,却没有眼泪。
“你过年见到老师的时候,他老了吧,父亲说老师老了,老的他都不敢让老师出门。我见到老师的时候几乎认不出来了,中气十足骂我骂的跟孙子一样的人,喊哦一声证宇我都不敢答应他。”
河证宇轻笑一声“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么,老师进医院,我去给老师收拾东西,一堆堆的毛片就堆在桌上,你的拍摄计划,你的拍摄进程,甚至你每一个成员的履历。一点隐藏都没有,就像是等着谁发现一样。你知道老师对我说什么吗。”
“他跟我说对不起,他穿着那个死气沉沉的病号服给我鞠躬,他给我鞠躬啊!他说对不起,证宇,我就这一个孙女。我TM当然知道了,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难道会说出去吗,我也有父亲,我怎么可能不懂呢,我TM,我TM,我。。。MD!”
河证宇一脚踹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力气大到椅背都塌下去,声音巨大,柳临渊却像是听不见一样。蜷缩在车门边,听着他一声的谩骂,听着他大段大段的,讲述着像是没有尽头一样的深渊,自己就站在深渊的边上,看着河证宇推她下去,不想反抗。
柳临渊闹的事情大么,大到所有人都怀疑她怎么可能成功。大到即使是柳千言和柳明旭也帮不上多少忙,大到即使傻白甜如文承贤也担心真的会为她收尸,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光是剪辑就行了?远远不够。柳临渊以为钱能让独立制作人不怕死的为她跑?别闹了,有钱也要有命花。那个人是柳明旭保下来的,河证宇不知道柳明旭怎么做的,怎么把事情推到这一步,但是他确定柳临渊做不到。
什么舆论,什么掌控,什么最了解规则,柳临渊连个自作聪明都算不上,她就是蠢。她凭什么掌控舆论,就凭一个所谓的报社记者的几篇报道?她以为首尔地检解决不了几个,哪怕是几十个所谓的性|骚扰的案件?她太小看人了。
官司打赢了是舆论的胜利?别傻逼了。舆论要是有这么大的力量,世越号就不会沉的不明不白,就不会那么光明正大的把整个国家都当脑残。舆论在真正的上层斗争里算个屁!
河证宇不知道柳明旭在里面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他确定是,那段时间柳千言重病下床都困难,什么都做不了。而他不止一次在病房门口看到了据说老死不相往来的父子,一躺一站的说着所有人都不能听的事情。
柳临渊所谓的成功到底是谁的成功不言而喻,河证宇觉得柳临渊最蠢的地方不是她看不到那些,而是她故意不去看!哪怕所有的事情都不知道,难道她看不到结果吗?
远的不说,只说熔炉,那部电影修改了法案,惩罚了当事者。柳临渊的正义之战带来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几场本来就应该赢的官司,算什么?张紫妍的事情谁出来负责了吗,当初让那个姑娘身死的人受到惩罚了吗,什么都没有!这就是她所谓的成功!
这算个狗屁成功!不过就是闹的凶了一点,票房高了一点的电影!从头到尾成功都是柳临渊!她才是那个啃着人血馒头,站在道德制高点,弄一个愚蠢的所谓的慈善基金,收割恶心的胜利的人!
正义之战甚至没有拿到什么真正值得大书特书的奖项!它说穿了不过就是一部营销的足够漂亮的商业片!还是文艺的、不接地气的,让普通观众只是被广告骗进去的商业片!
河证宇把柳临渊最应以为傲的宝贝批判的一文不值,其实他说的自己都前后矛盾,要是那么糟糕还说什么柳千言的功劳呢。可是柳临渊没心思想什么逻辑不通,也想不到那些。
柳临渊的脑子里都是这段时间到底什么是真的,柳明旭真的需要去找她吗,还是那只是父亲逗女儿玩的戏码。她做的事情真的是自己聪明吗,还是只是有太多人为她保驾护航,硬把她这个蠢货打造成了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