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满是疑问的柳临渊抓着手机打开床头灯掀开被子起床,踢踏着拖鞋往外走,翻出通讯录打电话给俞承濠,电话打出去时手在卧室的门把上,安静的室内床头柜手机震动的声音很明显。柳临渊转身看过去,手机就在床头柜上,挂了电话丢开自己的手机看了眼黑漆漆的卫生间,还是出了卧室。
走廊是黑的,没光。大客厅倒是有光,微微的月光不太明亮,但对比窗帘拉好的小客厅算亮的了。柳临渊的手放在走廊灯的开关上又放了下去,借着那点朦胧的月光往前,还没睡醒的大脑随着光源的接近逐渐的清醒,直到看到那个应该在床上被自己抱着,或者抱着自己的身影,彻底醒了。
只有月光的阳台连人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轮廓,屋内的灯都暗着,背对客厅站在阳台上的那个人,周身最亮的是他指间的烟燃起的火星。柳临渊站在原地一时有些迈不开脚,那是她没看过的,搞不好如果没有今天的巧合,她可能一直都不会看到的,属于俞承濠的小秘密。
不知道是职业病还是女朋友的直觉,月光下的那个人有些危险,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脆弱。柳临渊暗自吐槽自己脑补过了头,可她属于导演,属于作家的那一部分告诉她,别过去,那是俞承濠不想让她看到的。可属于女朋友的那部分在催促她。
心底的两个小人掐架,最后还是女朋友赢了,这是在家里,家里没有导演,也没有作家更没有演员,只有他们。柳临渊抬脚往前走到阳台边,轻轻敲了敲玻璃门等了一会儿,俞承濠没回头,背对她挥了挥手。
柳临渊不知道那是让她进去还是让她走开,扶着玻璃门犹豫着要不要推,俞承濠回头了,太黑了看不清表情,但声音是温柔的问她怎么醒了。微微呼了口气的柳临渊推开门进去,走到离俞承濠还有一臂的距离时停下。
俞承濠好像不解她为什么不动了,或者什么都没想,柳临渊不知道,还是看不清他的脸。过了几秒又或者更久,俞承濠微微张开手臂,柳临渊立刻往前迈了一大步扑进他怀里,换来男朋友的笑声。
“非要我先伸手你才过来么。”
柳临渊觉得这句话有些怪,但好像又是随便的一句话,不太确定只能笑着回他“怕你想要一个人待着,担心打扰你。”
搂着她靠在窗边的俞承濠抽了口烟笑她“还不如说是你怕黑呢。”
“你在的地方,我为什么要拍黑。”柳临渊感觉到他胸腔因为笑声带来的轻微颤动,收紧手臂贴近他“怎么突然抽烟了,不开心?”
俞承濠会抽烟,准确的说男演员很少有完全不会抽烟的,连女演员都会专门学,还会学各种抽烟的姿势,吞吐的方式。这部分属于职业需要,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接到需要抽烟的角色呢,现学哪有提前就会好。
但是会抽烟不代表抽烟,俞承濠是不抽的,柳临渊偶尔太烦躁的时候会抽一根,也很少,家里买一包烟能放半年都未必会有人碰。俞承濠突然抽烟了总有原因,柳临渊觉得是因为家里没有酒,要是有酒可能俞承濠就选择喝酒了。
俞承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手灭掉了烟,柳临渊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看不清楚大概有个烟灰缸之类的东西。灭掉烟的手放在了柳临渊的后脑上,从后颈顺下去,蝴蝶骨,背脊一路往下到发尾,再从头开始,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头发。
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俞承濠身上的柳临渊没有听到答案,也不再说话,搂着他的手无意识的扯着他腰后的睡衣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声轻叹,太轻也太短,让柳临渊差点以为幻听,想要抬头被俞承濠按着脑袋不让她动。
“早上的海鲜汤好喝吗?”
“好喝。”
“知道要怎么做吗?”
“怎么做?”
“要先洗章鱼,得用醋和碱面混合在一起搓章鱼,妈妈说要搓到章鱼完全不粘为止,我弄了好久,有点恶心。还要把章鱼的牙齿拔掉,我之前都不知道章鱼还有牙齿,也不是,我知道,就是没亲眼见过。更恶心的是,得把它的内脏挤出来,洗一个章鱼,洗的我一身的汗,你可能都不信。”
“章鱼得去皮,就是硬生生的把章鱼皮撕扯下来,我扒的时候它还在动,妈妈说是死了的,可我总觉得它活着。扒皮扒的妈妈说我特别没用,还不如买着吃,废这个事情做什么。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