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的担心让他瞬时忘记了分寸,大步走到了悠然身边,一手捏住她的手臂猛的反扣起露出前臂后侧的肌肤,一颗小小的红痣露了出来。李泽言突如其来的粗鲁连魏谦都想上去拦住,刚刚因为喂食好不容易好像有些回转的气氛又瞬间调头直坠冰点。
“说!她到底在哪里?!”李泽言几乎是怒吼,手指掐在她的手臂勒出深深的痕迹。
“她已经不存在了……”悠然的眼里似乎泛起一层冰霜,“我就是她。”
“不,你不是她……”李泽言几乎是赌气一样摇晃着她的手,“不说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你要对我怎么样?!”悠然沉着脸,用力掰开李泽言的手,“我不是她?……我当然不是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子,她看着李泽言的眼神里带着伤和怨毒,“因为,她是个笨蛋……”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懦弱又无知的自己可以拥有这么多,贪婪而崩坏的世界从来都不会眷顾这个破碎的她,永远不会。她阳光灿烂,而自己却只能永远困在那些噩梦的黑漆之中徘徊。就跟白昼和黑夜一样。仇恨的火苗在胸口燃烧着,带着能够吞噬灵魂的痛苦……她开始头也不回的狂奔起来,就跟那匹在烈火中的马一样。她感觉不到魏谦说的幸福而完整,哪怕是带着那个笨蛋的所有的记忆,依然没有感觉……
“总裁你还愣着做什么啊,追啊!”
李泽言回过神来,悠然娇小的身影早就隐没在了幽暗的乡郊公路两侧森森的灌木丛中。
“分头去找吧!总裁,保持联系!”魏谦和小云选了一个方向,李泽言点了点头,借着手机上电筒的微光,也一脚跨入了灌木丛中。
后悔,担心,自责,各种情绪在心里交织着,李泽言已经忘记自己在树丛里面走了有多远。她最后受伤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脏,他犹豫不定地揣测着各种可能,眼前的可能是她,但是又不像是她。但无论如何,他不该这样凶她,……
幽深的灌木丛里,只有李泽言身前不到半米的亮光,他喊着女孩的名字,却毫无回音,他的声音仿佛是投进了黑洞之中,黑沉沉的夜只有一潭死寂。再往深处走去,头上高大如鬼爪的树干越来越浓密,直到密密地在他头顶合拢。不远的草丛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灯光所及只有微微摇动的野草,李泽言加速追了上去。越靠近他便越确定是悠然,娇小的身影在半腰高的灌木丛中走得很艰难,却无论他怎么喊,她都不肯停下脚步。
“不要再跑了!停下啦,无论你是谁……”
突然李泽言感觉腿上一阵刺痛,似乎是路上有什么带刺类似荆棘的枯藤划破了裤子,在大腿上划开了一道口子,瞬间的疼痛让他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前面的女孩闻声突然停住,转头看着他,像是被惊动的瞪羚一样,眼眸里透着惶惑的神色。顺着手机的白光,李泽言注意到女孩嘴角上留着丝丝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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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疼痛,李泽言慢慢地靠近悠然。她站在一小片空地上,李泽言照了照周围的地上,一只雉鸡的尸体倒在旁边,旁边是碎落的毛发和点点血迹。
“你……?”李泽言觉得毛骨悚然。悠然看着他的眼,默然地点了点头,回身要走,李泽言上前跑了两步,一把把她从后抱住。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要再跑了好吗?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李泽言把怀里的女孩转了过来,她的脸上有几道小树枝造成的划痕,脸色脆弱而苍白,眼神有些迷离。
“我饿了。”
李泽言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那毫无生气的雉鸡尸体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她紧紧搂到了怀里。
黑暗的树丛里面,两双眼睛正在盯着悠然和李泽言。
“她真是太好运,还差一点点,就会落入我们手里了。”
“不管怎么样,恢复记忆的QUEEN会跟我们合作的。”
“你打算怎么说服她?”
“有个计划,她会就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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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厚厚的诊断报告,李泽言略略浏览了一下,被诊断栏上简短的一行文字吸引:“重度创伤后遗症,疑似多重人格?”
“是的,疑似。”心理医生强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