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悠然低头撒了个慌。再次粘起那个杯子是在前几天的晚上。魏谦送过来一些布丁,那是李泽言亲手做的,也是她这段时间唯一吃着不会干呕的东西。心里一动就把那杯子又粘起来,放在窗台上风干
“给我。”李泽言看得出来,这个悠然撒谎就低头的。
悠然皱眉看着他,不情愿地把杯子放到他的手掌。李泽言的目光停留在杯子上那两个幼稚的涂鸦上面,跟自己那个几乎一模一样。裂缝的边上有着淡淡的血迹。似乎是嵌在了里面一样。
连李泽言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在看到这个杯子的一刻,他开始慢慢冷静下来。
“暂时相信你。”李泽言伸手把门关上,悠然没有料到他的靠近,往侧一躲,却绊到他的脚。李泽言伸手拉住了她,门轰一声合上。
“谢谢你相信我。”悠然轻轻甩开他的手,低头想逃离这种亲近。
“你讨厌我吗?”
“为什么这样问?”
“你就说,讨不讨厌我?”
“……没感觉。”
“那让我帮你,查出当年的事情。就当作你救我的报答。”
“这没必要。”悠然的直觉是拒绝。
“我发过誓,如果我能再找到救我的女孩,我会尽我的全力保护她的安全。虽然我对你的感觉很复杂,但我承诺过的,必须做到。如果复仇是你选的路,那就让我至少保护你走这条路。”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眼前的李泽言,又是那个坚定又执着的大总裁,以为自己可以撑起一切,却完全不知道命运的残酷。她皱着眉,眼圈却有些热热的。
“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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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言的帮忙是实质的,很快就从刘石川留下的证物里面发现了线索。威胁信用的纸上找到了一个不完整的指纹。
“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苏鹤年,基因工程学家,但是他已经在去年车祸去世了。”
“又是车祸……”
“老包拿到他女儿的联系方式,明天晚上我陪你去见她。”李泽言拿着老包刚刚传过来的补充资料,略略怔了怔。
“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这个苏以筠应该早就死了。”李泽言把一份诊断报告递给了悠然,上面写着:
苏以筠,女,4岁,诊断:急性白血病。
恋语九溪精神病院在九溪山的另外一面的山坳里,与恋语市隔绝。里面住着各种严重的精神病患者,还有专门羁押由于精神问题而犯下谋杀重罪的犯人。
“两位要小心一点。”接待悠然和李泽言的护士是个三四十岁的有些微胖的护士,脸上总是笑眯眯的,似乎能够缓和精神病院森森的恐怖气氛。
“是的。谢谢提醒。”
“实话说,苏以筠在这里住了有十几年,除了她的父亲以外,我还真没有听说她还有什么别的亲戚。”
“也不算是亲戚,我是苏教授的学生,之前见过以筠几次,算是朋友。这次我回来恋语,知道她在这里,所以想来看看她。”
“你还真的很有心了,很多人都不敢踏足我们这里。说我们这里会把神志清醒的人变成神经病,哈哈哈……”
这一声大笑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悠然本来提着的心不禁颤了颤。
“苏以筠,有人来看你了。”三人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护士取出钥匙把一个巴掌大的小窗口打开。
“探访的时间是十五分钟,对了,提醒你一下,苏以筠的诊断是重度妄想症,你要有心理准备。”
“好的。”
“有什么问题就按这个红色对讲按钮吧,我就在走廊外面。”说着,胖护士就转身离开了。
从小窗户看去,病房里面一片雪白,地板,墙上和天花上都被包覆着厚厚的白色软垫,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人盘腿坐在地上,手指似乎在地上写着什么。
“苏小姐……”悠然试着轻轻喊了一下她的名字,她抬头,然后挠了挠脸,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有低头抠着地板的软垫。
“我们是你爸爸的朋友……”悠然还没有说完,那女人又抬起了头,脸上带着一抹惨然的冷笑:“我说了,我不知道那些药在哪里,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女人的声音逐渐尖锐了起来,仿佛是发了疯一样地扑到一旁开始疯狂地踢打着墙壁。她的腿上和手上的皮肤下瞬间出现大片红色的出血点,然后神奇的迅速消散。李泽言的心中一阵警惕,这个苏以筠竟然也是个evol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