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兄对此很不满意, 要不是独孤求败还在背上,它就要第二次把谢箐丢到树林的破庙里去了。
两人跟着雕兄飞了一段时间,太阳就要落下山去了,抬眼望去,金乌西落,连着天空的流云都变成了绯红色,从半空中远远望去,山脉连绵,景色十分壮观, 让人忍不住为这大好河山感叹。
但感叹感叹着, 夕阳落下山去, 天就完全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谢箐并不是很喜欢黑夜,但看雕兄并没有掉头回去的意思, 独孤求败也不说去哪儿,她忍不住问:“独孤大侠, 美丽的夕阳看完了,难道我们要跟着雕兄飞一晚上,然后再接着看日出吗?”
独孤求败笑说:“你要是想看, 咱就飞去泰山,在泰山上看日出更壮观,必定让你感受一番‘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风采。”
自从谢箐跟着太白金星,腾云驾雾一块去过灵山灵鹫峰之后,对那些非常高的地方一点都不感兴趣,她虽然不像坏了独孤求败的兴趣,但又怕独孤求败一时心血来潮真的再飞去泰山,所以很干脆的说出了此时的想法,“不瞒你说,独孤大侠,我现在只想停下来,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再好好的睡一觉。”
老贾真想吐槽她:“谢箐,你现在的日子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是吗?你刚睡了几天几夜,你自己不知道吗?”
谢箐才懒得和他吵,独孤大侠又不是不知道她睡着的那几天经历了什么,只有气无力的说:“要不然我能做什么呢?我现在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
独孤求败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光点,说道:“这个好说,你瞧那边就是终南山,我们去山上瞧瞧,说不能能遇见你的朋友们呢。”
“朋友?”谢箐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了一道忽隐忽现的火光,依然没提起多大的兴趣,懒洋洋的说,“我终南山上哪里来的朋友,你可千万别说是全真教丘处机为首的那几个道长,马钰道长人到很好,但和他说话我总觉得心虚,要说全真教的朋友我只认王重阳,可自多年前华山论剑一别,我再没见过他了,上次好不容易重回了一次射雕,连他的影子都没看着,只怕他早就……”
早就驾鹤西去了,书上说射雕开始的时候他就没了。
想到此,谢箐有些难过,觉得有些人还没有好好道别很可惜,独孤求败瞧她一脸惆怅,伸出手掌轻轻顺了顺她的头发,笑道:“原来你这么挂念他,不要灰心,说不定这次就能见到了呢。”
谢箐抬手敲了敲包袱里的古今盆,又望了望地下那越来越亮的火光,说道:“但愿如此吧,老贾到现在还没告诉我,咱这是来了哪个时间段了呢。”
“不用他说,我们马上就知道了。”独孤求败附身在谢箐耳边小声道,“阿箐,你静音仔细听。”
瞧独孤求败这么说,谢箐忙侧耳仔细听了听,果然听见有阵熟悉的箫音隐隐从那火光的山脚下传来,她仔细听了一会儿,听出这是用玉箫吹出的一首抒情的曲子,声调温和平雅,又一阵或高或低,忽徐忽急,谢箐并不是很懂曲子,但也能从这曲音中听出浓浓的情意。
“这曲调有点像‘无射商’的调子。”谢箐觉得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她疑惑的望了望独孤求败,似是在问他究竟在哪里听过,独孤求败笑说,“这箫声吹的的确是无射商的调子,一开始吹得却是一曲‘淇奥’,‘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本意是来赞美一个男子像切磋过的象牙那么雅致,像琢磨过的美玉那么和润,所以到了后面,他又变了曲子,声音一阵高一阵低,一阵快一阵慢,一会儿婉转悠扬、柔情蜜意,一会儿又如惊涛拍岸、惊险万分,这定是他将自己和心爱之人一生的经历,全都融进了首萧曲之中。”
听独孤求败这么一解说,谢箐再仔细听这首曲子,一阵急音之后又变成的婉转哀伤的调子,让人听了忍不住要伤心落泪,想来是因心爱之人早早逝去而悲痛欲绝。
这世上谢箐认识的能将玉箫吹得如此出神入化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日月神教的圣女任盈盈,另一个就是人称东邪的桃花岛主黄药师。
谷底的玄铁重剑还在,那就说明杨过还没成为神雕侠,此时又在这终南山上,又听了这哀伤的曲调,谢箐猜测道:“莫非吹曲子的是黄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