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你不应该带她来。”
张承略微微挑眉，问道：“吃醋了?心有不甘啊?”
吴邪紧紧地盯着他，袖子下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是是是，我是不该碰你的人，不过总比你和汪家那个女人呆在一起好。在古潼京出来的时候我就遇上她了，看她那样，我就知道她一定要找你。”张承略摸摸下巴，道：“你这桃花运够好的啊。”
吴邪几乎有些暴躁了，他努力克制住愤怒，用古井无波的声音道：“你必须送她走!”
“凭什么?路这么宽，你能走，我们不能走?”
“因为汪家人在找她!她不能去!”
张承略微微一愣，随后笑了笑。“她已经有准备了，就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吴邪，我留不住她，你行吗?”他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随后道：“吴邪，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想见她一面吗?”
吴邪没有看他，而是望向他身后的程锦的房间。
“抬头，别眨眼。”张承略轻轻地捧着程锦的脸，用毛笔小心翼翼地沾了沾羊奶，向她的眼睛滴了一滴。“别眨，流出来就白滴了。”
“不舒服。”程锦轻声道。
“忍一忍就过去了，还有五下，听话。”
程锦只好努力睁着眼睛，咬紧了牙，避免自己眨眼。
“好了。”张承略放下毛笔，道：“闭上眼睛，我给你把眼睛裹好。”
程锦乖巧地闭上眼，察觉到羊奶在自己眼中扩散。“现在你可以带我在庙里好好走走了吧。”
张承略扶着她站起来，道：“走吧。”
程锦跟着张承略的脚步，听他描述着庙里的景色，第一个去的就是正殿，她煞有其事地跪在地上祭拜，张承略站在门口听到她低低的声音：“请您保佑吴邪，保佑黎簇。”
从正殿出来之后，程锦忽然问道：“格桑，这庙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吗?”
张承略沉默了很久，道：“有。”
“哦。”程锦伸手摸了摸碎发，将它们别在耳后，声音微微颤抖，道：“我要找的那个人……他叫吴邪。”
张承略无声地苦笑，随后道：“和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过之后给你答案。”
“好。”
张承略牵着她的手走向喇嘛庙后面的雪山，直到周围万籁俱寂，他才停了下来。
张承略扶着程锦坐在一旁，握紧她的手，这才道：“程锦，其实我是……”
程锦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静待下文。
张承略沉默了许久，露出一个笑容。“是我没想清楚，你都知道的，说出来反而要给你添麻烦。”
“我们已经很熟悉对方了吧。”程锦露出一个笑容。“出生入死好几次，至少也算是值得信任的朋友了。”
张承略看不到她的眼睛，但他能猜到那双眼睛是怎么眯起来，带着以前的她绝对不会有的温柔。
“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可能有点长，你愿意听吗?”
“你说，我在。”
张承略盘腿坐在雪地上，微微抬起头看着她平静的面孔，攥紧了她的手，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过了很久，他终于开口：“好了，我说完了。”
程锦点点头，低声道：“谢谢。”
张承略松开她的手，手指忍不住轻轻抽动一下，像是想要挽留什么，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已经格外留恋这份温暖。
“五天之后，我来接你，送你出去。”
程锦点点头，听着脚步声远去又靠近，她露出一个笑容，道：
“你来啦。”
吴邪走到她身边，扶着她站起来，露出一个笑容，道：
“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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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略：“我真的陪她聊到黎明，真的同她最默契，真的记得她所有怪癖，真的最害怕分离。”
程锦：“你看过的温柔都是假，爱意也全都是假，你得到的拥抱都是假，猜测的想念是假。我真的陪他不顾万里，真陪他荒原沙地，真的与他拥抱黑暗里，真牵过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