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奇—大—人~”身后传来小梓的声音,转过身,看见她在马路中央,手里举着一杯奶茶,正不紧不慢的向这边走来。
远处传来汽车行驶发出的声音。
然后,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刺耳的刹车声。
可莫奇的世界在那一声“砰”的巨响后,仿佛被点了静音键一般,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人群迅速的聚集成一个包围圈,紧紧的围住马路中央的现场。
“啧啧,撞的真不轻的。”
“那个女孩子真是年轻,这下子多半没救了。”
“血流了一地呢!”
“怕是活不了了。”
“真可怜。”
下雨了。
雨滴越来越大,很快的濡湿了地面。可莫奇看着人群以聚集时的速度迅速散开,然后踉踉跄跄的走过去,不断的在低洼处滑倒,仿佛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般。勉强的走上前去。
真的是她。
惨白着面孔,发丝撒开在地面上,躺在被雨水冲淡了的血迹中,双眼紧闭的。是小梓。
轻轻地跪在她身边,手指触一下她的手臂,又马上缩回来。
是凉的。
大脑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小梓……”
半晌,他呼唤道。
“小梓…….”
“起来啊,小梓。”
“笨蛋,快点起来。”
“小梓…….”
救护车的鸣笛声在耳边环绕着。
“小梓!”
相会亦是别离。
比以往都要炎热的八月份,以一场大雨而结束。
急救室门上的灯由红转绿,推出来的少女却依旧惨白的毫无生气。可莫奇站在原地,甚至失去的上前的勇气。
全是因为他。
全都是因为自己,小梓才会…..才会!
突然恨不得杀了自己。
有人自背后轻轻触碰可莫奇的肩膀。
回过头,却发现是冰点店的女店主。她淡淡一笑,道:“到我店里,我有事情要说。”
在冰点店里坐定,店主却独自进了后厨,把他丢在空荡荡的店内。天已经黑了,店里只开了可莫奇头顶的那盏灯,显得格外冷清。正当他准备离开时,一碟西柚酸梅番茄柠檬沙冰摆在了他面前。诧异的抬起头,对上了店主的微笑“尝尝看。”
不解的舀了一勺,放入口中。
酸涩的差点没把舌头咬掉。
店主微笑的看着可莫奇把沙冰吐出来,狂喝了几大口水。一言不发。
“这样的沙冰…..这种味道的沙冰…….”可莫奇抬起头望向店主“小梓,小梓她是怎么吃下去的?!”
店主并不理睬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在他对面坐下,悠然的开口:“你还记得,那天小梓给你讲过的故事吗?”
“恩。”
“其实,那个故事是有下半部分的。”店主的表情严肃了些“那天的那个女孩,听从了男孩的话,准备回到聚会上。但是,在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车向她驶过来。她到底是太小了,不会躲避车辆,然后…….”店主不知为何的停下了。
“然后,那个女孩?”可莫奇试探的问道。
“没有,那个女孩安全的活了下来。车驶过来那一刻,街对面正在寻找女孩的父母,看见了这一幕,然后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挡在了女孩前面…….”店主的声音哽咽的说不下去,停顿片刻平息下情绪后,方才继续说道,“女孩的父母后来双双不治,而她也因为过度惊吓,丧失了味觉。后来,我收养了那个女孩,直到她上警校独立之前。”店主边说边递给可莫奇一本日记,“这本是小梓的日记,我希望你能好好看看。”
店主离去前,略微一停顿,然后抛给他两句话。
“算我求你,请你离小梓远一点,不要再给她带来灾难了。求你”
“你知道吗,她的腿受了很重的伤,要很长时间的复健才能走路。而她,永远不可能做警察了。”
他想起来了。
那个男孩,是他。那个女孩,是小梓。
是他违背了约定,而她,一直一直等在那里。
他明白了为什么她知道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一直重复着独角兽,为什么在吃完沙冰后会哭,为什么会对长椅那么在意。全都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