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华若有所思,应道:“可以。”
“太好了!多谢秦神医——老秦!”
或许,芳心正不自知地,为可以和徐伯人在一起而暗暗雀跃。
“伯人,你想问什么?”秦仲华转向徐伯人。
徐伯人未迟疑:“听说空房不多,我可以露宿。”
——当真为别人想得周到。
“也不必。冼华住这里,羽儿就睡方才辛此呆过那间,你和辛此……挤一挤,睡我房里——好了,没事就歇着吧,养足体力明日出去。冼华,你可以走动走动,夜间还有一遍针。”秦仲华道。
“……老秦?”辛此低低地叫,“我想睡西瓜这里,方便么?”
秦仲华想想:“你不放心?也行。”
“那我先去端粥过来。”徐伯人道,转身出去。
“还有我——”翠羽儿追出去,显然一直未注意秦仲华对西瓜的称呼。
厨下,粥有些冷。
徐伯人想了想,还是添上柴火,热了一下。
热粥时,洗净两棵青菜,择了,刀光一闪,切段装盘,撒上盐花和糖,又浇上些醋,拌一拌。再取过事先蒸好的一方腊肉,挥刀切了,装在另一只小盘子里,淋些酱汁。
——只要用到刀,徐伯人一向喜欢,无论手里是剑刀还是菜刀甚至用来劈柴的那把钝刀。
翠羽儿站在厨房门口,插不上手,注目徐伯人背影,双颊无端飞上两朵红霞。
她在出神。
因为想起了跳下深壑之前的一幕:徐伯人从容不迫的举止,真挚的眼神,尤其是摘下玛瑙坠的一刻……
“嗤”——不小心,轻轻笑出了声。
徐伯人闻声回头:“翠姑娘,怎么了?”
“没、没什么。”翠羽儿双颊红霞已经弥漫开来,面上一片绯红,赶紧道,“这个东西,该还给你了……你不会怪我不听你的话,跳下来吧?”说着,摘下坠子。
“这个——怎么会怪你。”徐伯人淡淡笑笑,“我手湿,帮我挂上可以么?”
“当然……”翠羽儿忽觉心慌意乱,挂上玛瑙坠,立即道,“我——回去整理房间了。”飞快说毕,一掠而去。
人都走了,厨房仿佛还萦绕一股清香。
徐伯人觉察到,只有摇头苦笑,然后——想一些事情。
该问问老秦的事情。
西瓜所住的屋子,门框上有块匾——除这间外,只最西边一间房子还有匾。
最西边的屋子,匾额很奇怪,只有一个字:“人”。
这间则象样些,题着“怿柳居”。
徐伯人一双夜眼,自是看得清清楚楚。
端了清粥小菜进屋,见秦仲华坐在桌旁,辛此和西瓜在屋里走走停停,辛此不住为西瓜解释什么,当下笑道:“西瓜,饿不饿,粥来了。”
“白板大哥,这里有笛子,老大说过你会吹,这次可得吹给我听,不许推托!”西瓜精神看来好了许多,“唔,好香,刚才满嘴苦不拉几,可折腾死我了。”他记性不错,几乎不用辛此搀扶,自己走到桌前。
手指刚落到桌面,冷不丁秦仲华一拳狠狠砸在桌上!
力道之大,碗碟震得跳动。
辛此、徐伯人,尤其是西瓜,吓了一跳:“怎么了?”
秦仲华看着发红掌缘,还是面无表情地道:“听出来桌上碗碟位置了么?”
徐伯人随即明白他用意:练耳力。
——看上去一脸严肃的秦仲华其实并不古板。
屋外脚步声响:翠羽儿。
翠羽儿一进来便向辛此道:“我刚才收拾屋子,这是你的剑。”
那把假的天泉剑,小柳让辛此代西瓜保管的剑。
辛此未答,看样子正出神——他的目光,在“怿柳居”悬着的宝剑上,流连不去。
“辛此,辛此?发什么呆?——剑?老秦是你的么?让我看看行不行?”翠羽儿看过去。
辛此眼巴巴望着秦仲华。
“寄放的,拿下来吧。”秦仲华点头,拍拍西瓜肩膀,“慢慢吃,以后你会看到的。”
翠羽儿便走去将剑摘下:“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