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困扰在徐伯人喉咙里的余毒,根本算不了一回事儿
其实徐伯人也在冒险。
因为师父刁庆对他讲江湖旧事,说完这种奇药之后,加上一句:“不过,这药几乎无人用过,所以也不知确切药效如何。”
“为什么?能解所有毒,不是很厉害么?”徐伯人问。
“毒性有千百种之多,以一样药解百样毒,怎可能分辨出所有毒性?还是对症下药为最佳。”刁庆道。
“那么说,八荒祛毒膏不是没用了?”徐伯人追问。
“也不一定。据师父所知,要是能以本身功力引导,使药效渐渐生发,或许确实可解百毒——没准加上这种引导之力,才能看出该药的奇妙之处。”刁庆说完,呵呵笑着干了碗酒。
除去师父的讲述,徐伯人刚刚在内壁镂着的云纹中,分辨出来一个“秦”字,小篆。
神医的标记,不会错。
徐伯人毅然吞下八荒祛毒膏。
内息运行,咽喉暖暖的,香气总在鼻端,挥之不去。
天是阴的,窑里更暗,却有一种懒洋洋晒太阳的感觉,四肢百骸无不舒坦。
蓦地,喉间一寒!
寒如冷冽刀锋,生生剜下一块肉来!
徐伯人一个寒战,突然大咳,剧烈得简直要把肺叶一并咳出。
他,也真的咳出了。
——不是肺叶,而是一块好像血肉的东西,黑色,宛如一记缩小到四分之一的圆膏药。
徐伯人轻轻地,清了清嗓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八——荒——祛——毒——膏。”
声音,终于又回来!
不仅清朗,而且沉静;不仅镇定,而且安然。
徐伯人微微一笑,心想,这下好办多了。
睁开眼睛,从浑然忘我中离境。
谁知刚刚回过神,远处喊声直逼耳内,待徐伯人觉察时,声音与马蹄杂乱都急匆匆逼进,方才的喊声明明是猎户,“——姑娘,快逃啊!他们抓你来了!快逃,快!”夹杂犬吠之声。
闻言,徐伯人急起身,便欲掠出窑去。
可他甫一动弹,只觉头晕目眩,脚下无根,不由噗嗵跌坐于地!
急运内息、沉丹田、屏气凝神,抱元守一。
——莫非解毒之药果然有利有弊?一念之后,只得先调理自己,至少要调理得自己能站起来。
这工夫,马蹄与犬吠都近了,听猎户口中骂:“畜生!唔——”
风声呼啸,徐伯人就看到一样东西张手张脚,横空闯进窑里,“呯”一声撞上墙壁,倒在自己不远处。
——猎户,“飞”进废窑。
猎户虽然孔武有力,最多是对野兽动个三拳两脚,毕竟不谙武功,当然也不会轻功提纵。
他是被人丢进来的。
腿上、背上全是血,徐伯人目力本佳,一眼发觉他腰上一条鞭痕,肩头隐隐有片乌青。
“姑娘,你还不快逃!”猎户咬牙抬起头,额上刚刚蹭掉一大块皮,鲜血流下,迷了双眼,模模糊糊只能见“她”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自己心下大急,不顾身上痛得钻心,爬了两下,伸手就去推徐伯人。
——用力一推之下,只觉对方身子火烫!
“姑娘,你、你生病了……我给你挡一阵……我带你逃出去——”疼得连连吸气,但还是往窑外去,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又跌倒,觉得肩头麻木,腥气直冲头顶,眼前发黑,耳鸣。
中毒的征兆,肩头中了五根梅花针,淬毒,肩膀青黑愈发明显。
外边,犬吠响成一片,却听一声呼喝,吠声顿止,有人正悠哉游哉的道:“里面人请出来说话,不然,我们就强邀了,休怪我们冒犯。”说到这里,只停了一停,不等回答又道:“即是主人架子大,我们只好用强——吉奴斑奴,进去!”
一声轻叱,两头恶犬竖耳呲牙,撒开爪子直扑窑中!
此时,猎户单膝支地,拔出猎刀。
“姑娘,我替你挡着!”
——为什么,到溪边取水时,会遇上这些人?
他刚刚来在溪边,就被四五条狗、五六个骑马的人拦住,打听一个年轻人:十五六岁光景,细眉细眼,可能穿着一件全是血的素裙,,手里还拿着把看着很古朴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