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的时候,整个队伍里就我长留守,我是有心学着别人,干点儿力所能及的。基地有厨房,可开火做饭我不会,四处观察一圈儿,决定帮大家洗衣服。
我是没洗过衣服的,原来穿脏了就扔,有言灵的人没愁过这个。不过洗衣服总比做饭简单,我觉得自己看看就能学会。
基地是有专门的水房的。
抱着新买的塑料盆,装满一盆脏衣服,我先去水房排队。好容易排到我,放满一盆浑浊的水,再颤巍巍地端到一边,盆放到地上时,水已洒了一半。瞧瞧左右,小媳妇老妈子甩开肩膀,搓得泡沫横飞,好一把子力气。我也有样学样,撸起袖子开搓。
那时已是冬天,手伸进水里刺骨的凉。我咬着牙,学别人爱惜地倒一丢丢洗衣粉,然后唰唰唰地搓。搓一会儿,不起沫,再倒洗衣粉,再搓一会儿,还不起沫,再到洗衣粉……
刚开封的一袋子洗衣粉陆陆续续倒了半袋子,盆里的水都成了乳白色,稀稀拉拉起一点泡沫,两手搓得发麻,可捞起来一看,该脏的衣服还是脏,没有半点起色。
我真不明白,这搓一件衣服,怎么会比搓掉我手上一层皮还难呢?眼看着周围洗衣服的人都换了两拨,又一个比我晚来的、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端着洗好的衣服走了,我把衣服丢回水里,冰凉的水珠带着刺鼻的洗衣粉味儿溅到我脸上,气得只想哭。
还不如让我砍两个人呢!
“你这样不行,洗衣服得使出力气来。”旁边有人轻声道。
我正窝火,一回头,看到是旁边刚空出的位置又有人来了,身前放着一大盆待洗的脏衣。那是一个挺漂亮的姑娘,棕发棕眼,皮肤白皙,不算顶美,但柔和的五官让人看着特别舒服。
我看了她的模样,一肚子火气就忍住了没撒。
“我不会洗。”我沮丧地道。
她看看我撸起袖子按在水里的两只手,笑了笑很柔和地道:“你力气太小了。多练练胳膊就有劲儿了。”
我一时泄了气,随手搅和着洗衣水,蹲在那里看她洗衣服。细如芦杆的两条胳膊,搓洗起衣服来却劲道十足,泡沫很快溢了满盆。她洗的很熟练,一件衣服洗完了就放到干净的盆里,拧干衣服时手臂上绷紧了薄薄的肌肉,没一会儿就洗了一多半。
“你可真厉害。”我真心赞道,看着她流畅的动作,自己洗不好衣服憋出来的郁闷倒散了大半。
“这有什么厉害?我也是洗得多了才学会。”她边搓衣服,边抿嘴笑道。
“你洗的是谁的衣服?”我好奇问道。她那盆衣服里很多件都沾染着大片的血迹,肯定不是她自己的。
“有些是主人的,还有一些是我接的活。”她顿了顿,轻声道。
“主人?”我惊讶道。那时候我刚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那姑娘也不生气,就给我简单地科普了一下基地里的几种阶级。像她就是被亲卫队里的一个强者看中了,带上基地来的。
“你可以叫我艾里莎。”她最后道。
“哦,艾里莎。”我道,不关心她的身份,只抓住一个重点:“你说你平时会接一些活,帮别人洗衣服?”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大喜道:“太好了!我能不能委托你帮我洗?”
艾里莎看我一眼,有些惊讶,善意提醒道:“我收费虽然不多,但一直洗的话,累积起来也是不小的数目。而且,你不帮忙做这个,也总要干点什么才好交代。洗衣服还算简单的……”
我知道她是好心才这么说,这姑娘人真不错,但我是打定主意不干这个了——真铁了心干,我也不是吃不了苦练不出来,可练武功就算了,洗衣服算什么啊?熬过这一阵,我以后再不用洗衣服的。
“没事,我就做洗衣服。”我轻松笑道,“不过我实在不会洗,花钱委托你洗行不行?”
艾里莎张了张嘴,又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不用回去问问……”
“没事,我自己出钱。”我笑眯眯道,只觉解决一个大|麻烦,又问:“你收什么?点币、戒尼、还是实物?”想了想,我伸手到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粒小指甲盖大小的钻石,问道:“用这个行不行?”
“这、这是……钻石?”艾里莎惊讶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