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没有再追问,转而道:“我告诉过你吧,没事不要靠近海边。下水更是别想。”
“嗯,我知道了。”我乖乖地道。
我仰起头,对着他灿烂地笑起来,语气轻快地问道:“你想好了没有?中午吃什么啊?”
没有人喜欢成天哭丧着脸的孩子,除了库洛洛,谁又该容忍我狼狈的鼻涕眼泪呢?
也许亚林没有这样的意思,但不代表我就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乐观又有眼色、乖巧而活泼的孩子最讨人喜欢,所以我就照着这个目标努力。
……我长得这么可爱,又有用,再懂事一点,谁会不喜欢我啊?
第二天上午,我收到了库洛洛的回信。
没事就好。告诉我具体情况:我在识字卡片的盒里装了三颗石子、三块碎玻璃,分别对应以下情况。
(1)自由/随时可以离开,监视/伺机可以离开,囚禁/无法离开
(2)安全/可以久留,暂时安全/不能久留,危险/已经离开
我和飞坦、玛奇都在二区,这边形势混乱,如果你不着急,暂时留在那里,等我腾出手再去接你。如果着急,我三天之后到。二区到六区的路程危险,你自己不要轻易离开。半小时之后给你答复。
我将写在日历纸背面的信细细读了两遍,用言灵道:“给我库洛洛那边的识字卡片盒子里的一块石子、两块碎玻璃。”
显然是从垃圾里随意捡来的一颗小石子、两块碎玻璃掉在礁石滩上,都是指头肚大小。
如果按照一般的字面意思理解,似乎第一、二、三个选项应该分别对应一、二、三颗石子(碎玻璃)。但用飞坦的话说,“库洛洛的心眼比筛子还多”,所以考虑到我被人控制或受人监视的情况,我们约定的真实顺序是三种情况分别对应二、三、一颗石子(碎玻璃)。
因此,我最终传递的信息是:一块石子代表“囚禁/无法离开”,两块碎玻璃则代表“安全/可以久留”。
消息传到那边,我想了想,又要过来一张卡片,含义是:小心。
暂时留在这里已经无所谓了,毕竟就目前的情况看,我一时半会都很安全。相比之下,我更担心库洛洛那边的情况。形势混乱到让库洛洛没空来接我是怎么个混乱法?
我心中焦虑不安,无比煎熬的等待了半个小时。
那边局势既然混乱,则库洛洛很可能分身乏术,无法立刻查看我送去的消息。但既然他说了半个小时的时限,就代表半小时之内,他必然能够给我答复。
半个小时之后,我掐着点儿要来了库洛洛的第三封信。
暂定一年后我去接你。不必担心,二区对普通人虽然危险,对我们则只是锻炼。二区辐射严重,你没有缠,无法抵抗辐射的伤害。等我找到免除辐射的方法,就去接你。你乖一点,保持联系。
我拿着信,长松一口气,继而又有些低落。
还有一年啊……
其实是我又拖后腿了吧,才害的库洛洛受我拖累,本身已经很辛苦了,还要找普通人防辐射的法子,又要长途跋涉来接我。
还有一年,我也要好好努力,等到库洛洛来接我时,才不会再拖后腿。不然老是没有长进,库洛洛也会嫌烦吧?……至少飞坦一定会狠狠地嘲笑我!
可是怎么才能变强呢?
我拿着信慢吞吞地往回走,眼圈又是红红的。走到沙滩上时,正好和从木屋里出来的亚林打了个照面儿。
“你怎么又哭得跟兔子似的?”他一看见我就说,“难道我虐待你了吗?”
“没有……对不起。”我低下头,低落而带着小心地道,“我用能力收到了同伴给我的信……一时有些难过。”
因为有了一年的期限,我一方面要把自己在外面还有同伴的事提出来给他加深印象,另一方面也要把定期收信这件事过一下明路。
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城府有绝对的信心,隐瞒和欺骗都是大忌,不如因势利导。这是我一贯的理念。
我等着亚林再说什么,却只等来一只手胡噜毛似的在我头上揉了一揉,似乎是在给我安慰。
我有些诧异又有些动容的想要抬头,却同时感到头上的力道一重。然后是亚林瞬间冰冷下来的声音:“你现在回木屋……不,跟我过来。”
他越过我向海边走去,我看到他严肃的脸色,心知不妙,赶紧把手上的日历纸折起来塞进口袋里,紧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