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拿勺子在粥碗里拌了拌,舀了一勺递给他,好言劝道:“库洛洛你别闹,我加了肉松,挺好吃的……吃一点嘛!”
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黑眸只盯着我,半晌眼角向下一弯,霎时染上泫然欲泣的味道……
我倒抽一口气,只觉得心尖都疼了,举着勺子的手哆嗦了一下,磕巴道:“库洛洛、你别犯规……你看看人家,谁像你这么多毛病?飞坦、飞坦也发烧啊!还有派克,比你难受多了,不是照样好好吃饭?你总不能连玛奇都不如……”
旁边已经喝完粥、躺在床上养精蓄锐的飞坦从刚才起就在偷笑,现在更是仰面发出快要断气似的癫狂笑声。
“我不吃肉松。也不喝白粥。”在飞坦的狂笑声里,库洛洛抿着嘴,好容易挤出一句话来。
我咬咬牙忍了,递到他嘴边的勺子收回来,好声问:“那你想喝什么粥?只能是粥!”除非他想继续上火。
库洛洛想了想,突然整个人一出溜,滑下去躺在枕头里,蛮不讲理、简直像小孩子一样抱怨道:“我不喝粥!已经喝两天了,莉迪亚管家婆!”
“咔哒。”
我把碗往床头柜上一顿,被心里突然的受伤和委屈堵得说不出话来,低头直勾勾地瞪着他任性的脸,视野迅速模糊——
眼泪溢出眼眶,啪嗒啪嗒地掉在手背上。我搁在膝盖上的拳头收紧,咬着嘴无声的哭起来。
久病床前无孝子,我算是领教到了!
眼看我哭了起来,库洛洛脸色微变,意识到大事不妙,麻利地翻身坐了起来,伸手小心地碰了碰我的肩膀:“莉迪亚……”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想理他,扭过半边身子,哭得更伤心了。
——闹事的普通人就是这时候撞开了门!
“嘭”地一声,紧闭的房门被粗鲁地踹开,我泪眼朦胧地看过去,只见三个孔武有力的壮年男人举着武器闯了进来,为首一个眉目乖戾,也不知哪来的自信,趾高气昂地环视一圈,冷冷道:“基地被我们接管了,识趣的把食物和值钱东西都交出来!”
满室沉默。
可能是我们无动于衷的样子激怒了他,为首那人抡起手上的棒球棍,“哐嚓咔”地一棍子下去,将放在门边的一把木椅子打得粉碎!
碎木乱飞间,他狂妄喊道:“看到了吧?什么狗屁念能力者,平时牛气冲天……我呸!现在不过都是废物!废物!”
我被他又砸凳子又歇斯底里怒吼的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肩膀一缩。
肩膀一暖,库洛洛从后面按住我肩膀,在我耳边低声道:“没事。”声音陡然沉稳下来。
我心里憋着的气恼被突兀打断,下意识地就向后靠了靠。
“别废话了。”
那个闯进门来的神经病身后,一个冷静得多的矮个男人打断他的发癫怒吼,眼神冷淡轻蔑的扫视一周,道:“情况就是这样。现在基地我们说了算,不服就死。”
“混蛋!”
眼角人影一晃,烟猛地冲了上去,狠狠一拳朝为首那狂妄男人脸上揍去!
“来得好!”举着棒球棍那人大喝一声,抡着球棒砸向烟的拳头。烟也是身经百战的敏捷,一弯腰一闪身避过球棒,拳头闪电般地向上,狠狠打在男人的下颌上!
那人一声怪叫,头向后一仰,但很快重振旗鼓又挥舞着球棒攻了上来——
“住手!”
我腾地从床上站起来,扯着还在哽咽的嗓子大喊道。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一下,还是拆成两章。
第56章 瘟疫(五)
眼前激斗的烟和那男人动作戛然而止,棒球棍僵持在半空中。
我满心的委屈堵得心口生疼,咬着牙一把抓过枕边的满天星,合身扑了上去,唰地一声出鞘,皎洁如月的刀刃仿佛一道流光,飘忽着划过为首两人的脖颈。
兔起鹘落间一连杀了两个人,我心中郁气稍解,眼看这两人身后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被吓得呆傻,一脸见鬼地踉跄着退了半步,我喉咙发紧,忍气收了手,涩声道:“站住。”
那人应声而止,我随脚踢开地上的两具男尸,上前一把攥住那人的衣领,扯着他进了屋掼在墙上,反手横持满天星,不沾血污的刀刃形如娥眉月,月弧最弯处恰恰抵在那人咽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