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莱气喘吁吁地答:“先做过敏试验,大概半小时,注射疫苗后再观察一小时,就基本没事了,后续观察再两周左右。”
我点点头,又问:“那么,有没有接受注射的时限?是这样的……”我深吸一口气,按住躁动的心,彻底沉静下来,先自我检讨:“都怪我太兴奋,说了很多闲话,忘了正事!”
“是这样的。”我正色对弗莱道:“我有个很重要的人,三天前的夜里进入高烧的第二阶段。我急着救他。但是,我还不够信任你们的血清……所以,我想先用别人试一试药。你觉得来得及吗?”
弗莱皱眉道:“血清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如果有,那就是个人的过敏反应,你在别人身上试不出来。至于时间,我们的数据显示患者在第二高热阶段存活的时间是三到五天,长短各异。如果已经很危急,你最好直接给他注射,越快越好!”
“那、”我深吸一口气,“那好罢!”
“是那么重要的人啊?”弗莱突然道。
“嗯?”我不解。
“你看起来快要哭了。”他说。
我勉强抿了抿嘴角,拉着他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边走边道:“是非常重要的人。我跟你说……我不想威胁你,但是,如果他出事了,你就完蛋了。你看我杀人连眼睛都不眨。而且其实,还有很多折磨人的法子,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知道你们都是亡命徒。不过,”弗莱道,“只要我把人治好,就没事了对吧?”
“嗯……嗯。”我肯定,走到门边伸手推开门,正要回头再说最后一句,烟从里面合身扑了上来——
“莉迪亚!”
声音凄厉如濒死的哀鸣。
“怎么了怎么了?”我被她吓得腿一软,差点没摔掉手上拎着的血清!
——难道库洛洛?!
“我哥哥!我哥哥也发高烧了!”
烟凄厉地哭叫道,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指甲深深扣进肉里,带着剧烈的颤抖——“救救他!你救救他!”
什么啊……
我一口气没上来,被她堵在屋门口愣是没进去,腿软得几乎捋不直。手上装有血清的箱子被弗莱拿过去:“小心血清。你没事吧?”
“莉迪亚!你、你找来疫苗了吗?”烟抓着我,瞪大眼睛看向身后穿着白大褂的弗莱,语气带着颤抖的希冀。
“我操|你|妈|的。”我抖着嘴唇低声骂,蓦地带着哭腔嚷道:“对啊对啊!找到疫苗了!你给我让开!”
吓死我了!!!
粗暴地将烟推到一边,我举步旋风似的冲进屋里,站在库洛洛床边回头对弗莱叫:“就是这里!”
库洛洛安静地睡在床上,像个沉睡的天使。我坚定地把他摇醒,强抑激动地搂住他的头,轻声哽咽道:“我找到血清了。我找到了。”
库洛洛拍了拍我。
弗莱走到床边,将箱子放在床尾打开,取出一管血清,淡红色的透明液体在玻璃管中摇晃。
门口传来礼貌地敲门声。
我看过去,门没关,是小喇叭和夏尔站在那里,侠客越过他们自己走进来,“那个老头在小白那里。”
对上我的视线,小喇叭问:“能进来吗?我们也想看看血清的效果。”
我看眼库洛洛,点了点头。
小喇叭和夏尔走进来,看着弗莱手上的玻璃管:“这就是血清?”
我没说话,弗莱看了他们一眼,点头道:“是。”
“莉迪亚!等、等救完库洛洛,就给我哥哥治!成吗?”烟带着哭腔,冲到床边哀求道。
我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小喇叭他们,点点头:“别担心,血清足够了。”
烟发出一声呜咽,我将空着的手伸出去给她。她立刻紧紧握住,掌心全是潮热汗水。我也一样。
弗莱继续手上的动作。他将一管血清单独放在一边,取出一次性的注射器和针头拆封,又从箱子底部拿出一大瓶透明的液体,吸到针管里做好准备。
“先做过敏试验。”他抬头道。
一旦做起正事,这个看起来有点不靠谱的年轻人瞬间变了个人似的,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到没有感情。
我深吸一口气,也镇定下来,盯紧他的双眼,用最强的言灵再次问:“血清没问题吧?”